“別……別說了。”柳玉茹開口有些結巴,似是不好意思,顧九思低低笑著,柳玉茹靠在他胸口,能感覺到他胸腔的嗡動,過了片刻,他輕歎出聲,無奈中又帶了幾分寵溺道:“你呀。”

兩人正說著話,外麵突然傳來了急急的腳步聲,顧九思和柳玉茹對看了一眼,隨後就聽見沈明焦急的聲音道:“九哥?九哥在嗎?”

顧九思聽到是沈明,就覺得有些頭疼,他抬手捂住額頭,歎了口氣。柳玉茹推了推他,抿著唇道:“叫你呢。”

“不是時候。”

顧九思小聲嘀咕,想了想,又親了一口,得了柳玉茹一眼嗔怒,他才滿意,放開了人,整理了衣衫,開了門出去,雙手攏在袖間,看著沈明,沒好氣道:“做什麼?不會讓人通報?”

“我叫你也需要通報了?”

沈明有些發懵:“不都是我幫人通報給你嗎?”

之前的確是這樣,這話把顧九思問得噎住,他更不高興了,冷哼一聲道:“趕緊說。”

“陰陽怪氣。”

沈明直接開懟,顧九思正想回擊,就聽沈明道:“秦楠找不到了。”

顧九思愣了愣,片刻後,他立刻道:“什麼叫找不到了?!”

“他這個人做事兒極有規律,”沈明立刻道,“這些時日和我相處得也不錯,一般有什麼事兒都會知會我一聲。今天他和以往一樣去了縣衙辦公,然後回家,我手裏還有些事兒要查,就先去查事,等我去他家找他的時候,秦府的人都沒了。”

“可是外出了?”

顧九思皺起眉頭,開口詢問。沈明搖了搖頭:“不是外出,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外出。但一來秦楠如果外出,他知道我一般會下午去找他,至少會和我打個招呼,或者留個信給我。二來,我翻牆進了家中,發現家裏一片雜亂,就連鍋裏都還放著還沒煮好的米,可見一家人是匆匆離開的。甚至可能是還沒有準備,就離開了。”

“為什麼是離開?”

顧九思追問中間的字詞:“米尚在鍋中人不見了,不該是被擄走嗎?”

“家中珍貴的東西都不見了。還有一些日常穿的行李。”

沈明分析著道:“他的官印,還有平日喜歡的東西,甚至於他夫人的牌位,他重要的、需要的都帶走了,因為這些東西與他生活習慣完全相符,除非是他自己本人,或者極其熟悉他的人,否則就算想偽造他是離開的樣子,也做不到東西拿得這麼精確。而且如果已經決定偽造他們是離開,也不必留米在鍋中這麼引人猜疑的痕跡。”

“你不在,監視他們的人呢?”

“沒了。”沈明沉下聲來,“我到時候,在他宅院外不遠處,發現了打鬥的痕跡,看守他的人不知所蹤了。”

顧九思沒有說話,沈明接著道:“所以,現在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遇見了什麼事,臨時突然決定舉家離開。我們的人是他的人動的手,或者就是之前我們發現的另一批人動的手。”

顧九思不語,他靜靜思索著,沈明有些焦慮:“九哥,怎麼辦?”

“他有老母親,還有這麼多僕人,應該會分散出行。”

顧九思慢慢道:“他母親年邁,一時走不了,估計還在城中。他應該是出滎陽城,你往西邊東都方向以及南邊通往益州方向去追。”

“是。”

沈明領了命令,立刻就趕了出去。顧九思站在門口,柳玉茹從屋內走了出來,有些疑惑道:“秦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顧九思沉默了片刻,接著道:“你先休息,我去找幾個人。”

顧九思說完,便趕往了河堤。

洛子商正在河堤上監工,看見顧九思來了,洛子商笑了笑:“顧大人。”

“秦大人不見了。”

顧九思開門見山,他觀察著洛子商的神情,洛子商愣了愣,隨後道:“什麼叫不見了?”

聽到這一句,顧九思觀察著洛子商神色,便知洛子商應當是當真不知道此事的。

他轉身就走,然後趕到了府衙,他找到了李玉昌,同李玉昌道:“李大人,秦大人不見了,在下想見見傅大人。”

聽到這話,李玉昌皺起眉頭:“你妻子與此案有關,你不方便見他。”

“李大人,”顧九思抬眼看向李玉昌,“秦大人出事可能與傅大人有關,您讓我見見他,至少搞清楚秦大人是怎麼不見的。李大人您辦案秉公正直,是非分明,總不會糊裏糊塗的就把案子判了。”

李玉昌沉默了片刻,許久後,他終於道:“我去問。”

顧九思一時有些惱了這個死腦筋,可他也知道,這正是李玉昌的可貴之處。他深吸了一口氣,抬手道:“您請。”

李玉昌點點頭,領著人去找了傅寶元。

顧九思跟著李玉昌去了牢房,他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李玉昌進去後不久,他走出來,平靜道:“他說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