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亞聞聲望去,便看見了額頭上頂著個大口子、神色相當小心翼翼的李德。
豔紅的液體從蒼白的臉頰上劃過,露西亞的眼珠不由自主地跟隨那一滴血液向下轉,直到血滴緩緩滲進地毯裏。
此情此景刺·激之下,她終於回憶起自己先前做過的一係列混賬荒唐事。
但這些混賬荒唐事實在太過刺·激了,她越想越驚怒,竟然直接氣暈了過去。
當獲得許可的探員敲門走進臥室時,露西亞正握住維達的肩膀來回搖晃:
“我當時是不是特別麵目可憎?”
“說實話!”
維達緊抿嘴唇。
她又不會說什麼場麵話,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奈何李德曾經對她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讓瀕臨崩潰的露西亞徹底失控。
但說句老實話,她當時是真的想往露西亞的腦門上狠狠來一拳。
如果露西亞繼續追問的話,她也就實話實說了。
所幸,負責搜羅情報的探員打斷了這場即將發生的悲劇。
露西亞終於不再折騰維達,她支起身子,放下了大花睡衣的袖口,對著探員端莊一笑:
“請隨便問,我會盡量配合的。”
在探員的循循善誘下,露西亞慢慢梳理著自己混亂破碎的大腦。
現在看來,她和克蘭的相遇應當是一場被精心設計過的“巧合”。
兩周前的下午,她應邀去參加聯盟主星的古畫展。
在一幅景物油畫的展台前,她想要後退欣賞,卻不小心踩到了這位金發美男的腳。
“也許是館內的光影布局太昏沉了,一對上他那雙藍眼睛,我就開始頭暈目眩。”
倚靠在這位風度翩翩的男人懷中,露西亞的鼻腔內充斥著一股奇異的氣味:像是焦臭腐爛的葉片,卻能讓人頭腦混沌,忍不住去追逐。
這股味道已經將她籠罩了十四天,也將她變成了一個為愛瘋魔的傀儡。
現在想來,自從克蘭意外身亡後,自從她恢複清醒理智後,就再也沒聞到過那股氣味。
“這正是鱗粉的味道,”
學者舉起手中的小玻璃管,朝著林賽一行人解釋,“根據令千金和死者克蘭提供的線索,我們初步得出結論,這些......半蟲族,應當是通過這種鱗粉的物質來迷惑控製他人的。”
林賽俯身探頭,看向管中的白色粉末,它們正是從那個小秘書身上采集下來的。
玻璃管是密封狀態,內部根本不可能有氣流。
然而,這堆白色粉末就宛如大海裏不安分的沙丁魚群,正懸在玻璃管中央,一刻也不停地遊走著。
林賽看了半晌,忍不住問道:
“它們有生命?”
學者將玻璃管小心翼翼地挪到夾子上,與另外兩瓶白色粉末放置在一起後,才想起回應林賽的問題:
“在我看來,這正是半蟲族身體的一部分。”
“我們也從克蘭的屍體上采集了一些鱗粉,它們就不會自主移動,看起來就像是一堆平平無奇的粉筆灰。”
學者又指了指另外一瓶活躍的粉末:
“這是從那位與半蟲族有著密切接觸的部長身上采集過來的。”
“放到微觀儀器下觀察,和半蟲族攜帶的磷粉結構基本相同,也同樣具有活性。”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