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陰沉著臉,從椅子上立起來,再繞過辦公桌,直直衝到她麵前:

“你扔了?”

那可不。

維達剛剛點了點頭,一股巨大的力量便襲向了她的膝蓋彎。

她連動都沒動。

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身子一歪,躺倒在地上。

當年,武力與相貌皆無雙的女人在地鐵上給了自己一個大白眼,他雖然當時覺得臉上頗為掛不住,內心其實並沒有多麼難受,因為那本來就是立在雲端上的精英,和自己這種不見光的人之間隔了十萬八千裏。

而眼前這個家夥,一個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拿來換錢的廢物人類,一個連能不能活下去都由他說了算的奴隸,竟敢頂著一張粗陋的臉扭捏作態,肆意糟蹋他的好意!

被這樣的貨色拒絕,尤金越想越惱羞成怒,先是往她身上狠狠來了幾腳,又拽起她的一隻胳膊,將她提溜進禁閉室。

小黑簡直歎為觀止:

“你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好的?你當時對我明明可不是這副樣子。”

“這家夥已經跟瘋狗差不多了,你居然還能忍?”

黑龍是龍族中最為記仇的那一支,也是最會尋找時機的那一支。

它們隱忍,隻是因為此刻絕不適合出手。

但它們從來沒有將仇恨不了了之的先例。

尤金將禁閉室的門合上後,又將門上的小窗打開,彎起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有人揭發了你昨晚的行為,換走了另外一盒餅幹。”

“要恨就恨那個告密的人,他的身上可能還有吃剩下的餅幹渣。”

說完,他便關上鐵窗離開了。

維達平躺在陰冷的地麵,冷笑一聲:

告密者當然是要揍的,畜生也是要殺的。

她被關了整整一天,也睡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恰巧有買主上門,她才不得不被放了出來。在任務進度完全僵持、信號傳輸徹底中斷的情況下,這是能夠離開奴隸營的難得機會。

手持小扇子的貴婦立在高高的看台上,掃視著一排排奴隸。

尤金又使了壞心眼,把維達塞在隊列最末段,和阿諾德起碼隔了三排。

看了半晌,她搖搖頭,轉身對著尤金皺眉毛:

“我雖然想要找一些幹活的奴隸,可那奴隸也不能玷汙了我的眼。”

“不,夫人,他們的質量並沒有您認為的那樣糟糕。”

尤金的態度簡直親和極了,貴婦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他微笑著向這位貴婦解釋道:

“這批奴隸中其實有不少長相端正的,您離他們太遠,不能看仔細。”

在獲得默許之後,他將自己的小弟招呼到耳邊,又低聲叮囑了幾句。

小弟從看台上一躍而下,在隊伍中挑挑揀揀,很快便領了一隊人走上來。

看到綴在隊尾的人,尤金瞬間皺起了眉。

發現隊伍最末端立著的一對紅發男女後,貴婦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她提起裙邊緩緩上前,又細細端詳了一番,不由得感慨道:

“長得還真有點像,隻可惜這發色和瞳色太過張揚粗鄙。”

“我兒子喜歡冠軍,我女兒喜歡亞軍,這可真是太巧了。”

貴婦的小扇子終於離開了下巴頦,在空中虛點了兩下:“就他們倆。”

“夫人,建議您慎重。”

連著兩次被駁斥後,貴婦終於頗為不耐地皺起眉:“怎麼了?”

尤金快走兩步,一把將維達揪了出來。

“這個女人很愛偷懶,不服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