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行為顛覆了那份心理評估報告,他是非正常人,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
他剛才險些殺死了她。她不覺得,這短短時間裏,他突然有了良知。
池翮是沒有。秦以筠在他眼裏,隻是一個噪音發生器。
“池總?”男人推了推,想要上前攀關係。
池翮沒有理,他聽見些話,沒聽清,一手按住左耳的耳機。
那邊在說:“池小豬,你在哪裏啊?我想見你,一會我就回小公寓。”
見她?這是一個天大的誘惑。
那些煩人的東西,他自然沒興趣了。他得回去,回去那張沙發床,才能見到她。他轉身就走。
男人碰了個釘子,摸摸鼻頭。既然拉不上池家的關係,還有一個秦家。
結果,他一回頭,卻見秦以筠向外跑去。
男人摸不著頭腦。
*
哄完了池翮,薑臨晴立即查看航班。謝天謝地,紅眼航班還有餘票。
她說“一會見”,其實兩人相距一千多公裏。她等不到明天,她擔心池翮。
她突然想到什麼,又打了電話:“你今天晚上不要開車,知道嗎?”
池翮敲了耳機。
薑臨晴:“等我啊,我打飛的回去。”
他再敲敲。飛的,肯定速度很快,他馬上就能見到她。
薑臨晴在這酒店隻待了一會,連澡都沒有洗,拖了行李箱,匆匆趕往機場。
池翮說,他和她是同類。她之前膚淺認為,是因為兩人都有心理疾病。
其實他們是拚合的一個圓,破碎的邊角,隻能由對方來填補。
池翮要跟著她去。
然而,一旦他出事,她也要跟著他去的。
她告訴他:“你一定要沒事。否則,我就自己跳進那塊墓地去。”
他無聲。
她又說:“你到家就給我報平安。”
他敲了耳機。
池翮已經在出租車上。霓虹燈光照進車裏,車廂變得色彩斑斕,晃得他眼花。但如果閉上眼,他就陷入黑暗。他隻能定定地望著變幻的五顏六色。
他上車隻是用手機打字,說了個地址。
司機惋惜這一個帥氣的聾啞人。一路上,車駛得慢。
池翮不耐煩,手指在腿上敲打。前麵的紅燈顯示有九十秒。
司機從後視鏡觀察到乘客:“小夥子別急,我開車三十年,講求的是安全。”
池翮抬眼。安全,就是平安。她讓他報平安。這樣一想,車速的平緩就有理有據了。
出租車停下。池翮抬頭看見裏麵的那幢公寓樓,心安了。
他上樓,開門,亮起公寓的大燈。他已經回到了家,隻要再等“一會兒”,就能見到她。
他正要聯絡薑臨晴,突然接到了池家的電話。
“你人怎麼不見了?”池妙旌問,“秦以筠哭個沒完。”
池翮隻能敲手機。
池妙旌掛斷電話,發來微信:「又出狀況了?」
池翮:「秦以筠不簡單。」
池妙旌何等精明的人,立即明白:「大晚上的,不要到處亂走,把你的定位發給我。」
池翮:「我很安全。」
他躺在柔軟的沙發床。過了一會,坐起來,去拿了一個香茅盒子。
再躺下,也是睡不著。
*
睡不著的何止他。
薑臨晴在飛機上,不時看時間,她的數秒總是比時鍾的快。
空姐到了旁邊,低腰親切地說:“這位女士,聽聽音樂,一會就到了。”
“謝謝。”薑臨晴哪裏聽得進去,但也戴上了耳機,調了輕音樂。
聊勝於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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