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全是來來往往的醫護和受難者,周身孩子的哭鬧,成人的悲痛,三兩個渾身是血包紮的病患,醫生護士的呐喊,明明是在最繁華的街道,這兒成了地獄。

是不是地獄,溫岄並不關心,他看見林初洛緊緊抱著徐清輝,跟他一樣滿身狼狽,傷心地哭著,而徐清輝用力回抱著林初洛。

廢墟之下,兩個年輕的男人相互依靠,他們沾著塵土,劫後餘生的擁抱,像是各自的全世界。

“小夥子,你朋友在裏麵?你在這裏等一下,不是我不放你們進去,上頭的指令,不是直係親屬進不去,太多人進去萬一發生變故我們也不好交待,砸傷你怎麼辦,你說是不是?”

說話的人發現一直掙紮的受難者朋友,絕望的閉上眼睛任由他們擺弄,他安慰著,“目前沒有死亡人數,別擔心了。”

許久後,溫岄被安排到安全區,接到了姚書瑜的電話。

“成功了!明天任宏逸會上各個新聞的頭條報道,他會被逮捕!溫岄,你被調去三甲醫院工作了!”

電話許久沒人聲,姚書瑜喊著溫岄的名字,溫岄回答不了,他早已泣不成聲,說不出話。

恍惚走出事故地點,腦子裏從迷茫到逐漸清醒。

他為了和任宏逸對抗,失去了競爭的機會,或許他早該拿出決心較量。

恨自己無能,恨自己各方麵不如徐清輝。

可攤開局麵從頭看,在林初洛麵前得分的一直都是他,他不服,為什麼,為什麼能夠站在林初洛身邊的不是自己?

他還有希望是不是?隻是一場意外,他剛好失約,徐清輝剛好趕到,林初洛剛好情緒失控。

他們的擁抱隻是命懸一線後的感慨,並沒有其他的。

他還有機會。

是不是。

……

事故發生前兩小時,徐清輝跟著教授們在飛機場等候。

教授特地叫徐清輝過來,對他說明這次參加研討會的重要性。

“咱們要早點去不能遲到,對所有教授一定得畢恭畢敬。這次順利的話,日後研討會你都能夠收到邀請,對未來升博士,評級大有影響,千萬不能出半點差錯。”

“每日的著裝需要低調低調再低調,不過你也沒幾套像樣的衣服,從我衣服裏挑吧。研討會的內容有人專門記錄,不過你是新人,資曆低,記錄最好你來,一起發到群裏,姿態放低。”

參加研討會的所有教授是在國際上多多少少有聲譽的,即便沒有也是在本國知名名校教授,各個眼高於頂,徐清輝是有天賦,但他隻是個研究生,所有人都能指點一二。

這算好的,有些教授是看不起身位學生的研究生。

學術界不是那麼好混的,徐清輝嘴又不甜,教授擔心影響他的前途,反複嘮叨。

徐清輝不是得了甜頭心高氣傲的人,反而他很平常心看待,“教授,我知道。”

對於他而言,能在學術界混也行,不能也行,是金子在哪裏都能發光,況且他已經做到最好。

跟著教授們坐在位置上等待。

登機前一刻,徐清輝接到電視台林初洛同事的電話,他告訴徐清輝,林初洛出事故了。

掛斷電話後,徐清輝隻對教授說了句家人出事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機場,沒有一絲留戀。

後來教授生了很大的氣,好幾個月沒有理他,是教授自己想通了,他問徐清輝後不後悔失去了這個機會。

徐清輝並不認為是失去,他從不喜歡走捷徑。

高中時能夠保送A大,他把資格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