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櫟在一旁看的眼熱,從他記事起,母皇就沒這麼抱過他,更別提讓他坐在懷裏接待貴客了。
這種當著眾人麵毫不掩飾的寵溺,讓貴君覺得臉上有光,身後的尾巴都快翹到了天上。
他拿酒水時餘光瞥見身邊跪坐在蒲團上的楚子櫟,故作慈祥的問,“櫟兒啊,怎麼就自己一個人,你父後呢?”
說著還往席下左右看了一圈。
楚子櫟嘴裏塞滿糕點,腮幫子鼓的老高。他父後是君後,若是過來,自然該坐在母皇身旁,怎會同其他貴人一樣坐在下側?
這貴君就是故意在炫耀。
果然,就聽貴君接著說道:“好孩子,來坐在我身側,還能離你母皇近些。”
說著放下酒盞假惺惺的過來抱楚子櫟,楚子櫟自然不樂意,開口說道:“噗用泡!”
他一開口,滿嘴的果子碎屑就噴了出來,噴在貴君精心挑選的衣裙上。
楚子櫟仿佛還嫌棄吐的不夠多,慌忙伸出沾滿果子碎屑的兩隻小肉手去給貴君擦衣服,邊擦邊說:“對噗起,對噗起。”
他的手是越擦越幹淨,貴君的衣服卻是越來越髒……
楚子櫟身邊伺候的內侍們瞧見貴君瞬間陰沉的臉色,眼皮一跳,立馬齊齊跪下來請罪,“殿下年幼不懂事,還請貴君莫要責備。”
眼見著蕭國太女就要過來了,再加上貴君當著一幹前朝後宮這麼多人的麵也不好跟個孩子過不去,隻能狠狠剜了楚子櫟一眼,起身跟皇上告罪回去換衣服去了。
福伯掏出巾帕給楚子櫟擦手,小聲說他,“殿下莫要淘氣,仔細君後罰你不許出門。”
楚子櫟聞言跟條小金魚一樣,鼓起腮幫子,再“噗”的一聲吐出嘴裏的氣,皮了一下後,不以為意的嘻嘻笑了。
蕭國近兩年野心勃勃,隱隱有做大之勢,朝堂眾臣朝楚昀提出此事,讓她早做打算,提前調兵預防。
楚昀從心底就沒拿蕭國當回事,但大臣們提的次數多了,楚昀聽的煩,正欲聽從她們意見之時,誰知蕭國今年竟派太女前來朝拜,還帶了稀罕寶貝。
收到奏折後,楚昀聖心大悅,覺得這折子就是打在眾臣的臉上。她高興之餘,命人設宴款待蕭國太女。
畢竟大蕭如果有異心,又怎麼會派聽聞最受寵的太女過來,隨便打發個使者不就行了麼。
楚昀心裏沒多想,可耐不住朝臣們防備心重,此次大宴之上,她們勢必要為難一下大蕭來使,試一試她們是否有不臣之心。
這些朝堂之事,三歲的楚子櫟絲毫不懂,他所好奇的是大蕭送來的寶貝。
使者覲見,除太女蕭染之外,行的都是大楚臣子的禮儀。短暫的客套話結束後,蕭染便讓人將寶貝拿了上來。
這寶貝蕭染來之前親自過目,是顆成人拳頭大小的紫色珍珠。古人以紫色為吉,這麼大顆的珍珠本就少見,更別提是紫色的了,有人說這是東宮龍珠。
蕭染雖貴為太女,可在東宮過的卻是如履薄冰處處小心,畢竟身後全是覬覦太女之位的皇女。
蕭國對大楚有野心,這事蕭染作為太女最是清楚不過,因此出使大楚就變的格外危險,一步走錯便有可能會被扣下當做質子。
一個做過質子的太女,將來哪怕命大再回到大蕭,那也是身上帶著汙點的人,別指望再做回太女。
蕭染正是知道這一點,才如此抗拒出使大楚。
可偏偏幾位皇姐聯手奏到皇上麵前,說蕭染作為太女,由她出使最能消除大楚的懷疑,給蕭國備軍再爭取幾年光陰。
蕭染推脫不掉,隻能在路上處處小心,防止有人在寶貝上動手腳。
東西放在一個深紅色刻著暗紋的檀木錦盒裏,裏麵鋪墊著金色巾帕,用金色來襯托紫色珍珠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