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垂,用餘光不屑的瞥了楚子櫟一眼。

杏仁沒管杏林,隻是蹲下來看著楚子櫟。

“蟻蟻怎麼都沒有了?”楚子櫟眉毛擰成一團,臉貼在地磚上,不解的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縫隙,也不嫌地磚凍臉。

杏仁這才明白,楚子櫟是在用饅頭屑引螞蟻呢。

這寒凝殿年久失修,地磚都開了麻線粗細的口子,可見楚子櫟在前朝當皇子時就是個不受寵的主兒。

杏仁見楚子櫟沒偷聽兩人講話,這才鬆了一口氣站起來,隨口說道:“這個天能有什麼螞蟻。”

也不去管楚子櫟趴在地上若是凍著了該如何是好。

這傻子命賤卻福大,以這般不受寵的程度,往太醫院遞了寒凝殿的牌子,居然都能請來正兒八經的安老太醫,而不是一個來糊弄事兒的學徒,這讓兩人想病死楚子櫟都沒有機會。

杏林心眼一轉起了歹計,見杏仁走開,便蹲在他剛才的位置上,跟楚子櫟說,“殿下知道為什麼引不著螞蟻嗎?”

楚子櫟側頭看他,滿臉的不解跟好奇。

“因為螞蟻不喜歡吃饅頭,它們喜歡吃肉。”杏林笑的陰森,低聲說道:“殿下可以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來,這樣肯定能引來螞蟻。”

楚子櫟聽完後還真就歪頭認真想了起來。

杏林得逞的抬頭朝杏仁看去,兩人對視一眼無聲笑了。若是楚子櫟自殘而死,那可就跟他們沒關係了。

楚子櫟想了一會兒,起身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裏摸了一塊花瓶碎片出來。

杏林眼睛都亮了。

楚子櫟拿著花瓶碎片蹲在地上,手在身上比劃了一會兒,神色認真,似乎在挑選下手的地方。

杏林站起來朝杏仁笑,剛想說得逞了,可一出口就是一聲尖銳的慘叫聲,疼的直抽氣,低頭看向被花瓶碎片劃破的小腿肚子。

“啊──”

杏林厲聲尖叫,疼的腰都直不起來,雙手發抖抱著受傷的小腿肚子,眼睛赤紅的看向手握花瓶碎片一臉茫然無辜的凶手楚子櫟,大叫道:“小賤-種,我殺了你!”

杏仁連忙過來扶住差點摔倒在地的杏林,低頭伸手打掉楚子櫟手裏還滴著血的花瓶碎片,看著地上的血跡,頭皮發麻的縮回手。

站穩腳的杏林彎腰抬手狠狠地朝蹲在地上的楚子櫟臉上甩了一巴掌,將本來就瘦弱的人直接抽倒趴在地上。

楚子櫟的臉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起來,他捂著臉大哭,邊哭邊說:“嗚嗚嗚……是你讓我用肉釣蟻蟻的,我身上都是骨頭,就你身上肉多,嗚哇,你怎麼不讓我割……”

說著還委屈了起來。

“你這個有爹生沒娘養的狗東西!”杏林使喚人搬石頭,結果卻砸在自己腳指頭上,氣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若不是疼的厲害,他都想一腳踹死這個賤-種!

看著杏林要再動手,楚子櫟一把撿起地上沾著血的花瓶碎片,坐在地上抬頭警惕的看著兩人。

杏仁一把拉住杏林,勸道:“還是趕緊去止血的好,若是時間久了,這腿可就廢了。”

楚子櫟心智雖然隻有三四歲孩子那麼大,可下手卻是個十二三歲少年的手勁,若不是這兩天降溫穿的多,現在這小腿肚子的傷口都能看見白骨了。

杏林疼的流眼淚,雙腿發軟,走都走不了,整個人依附在杏仁身上,被他半拖出去,腿上的血流了一路。

等兩人走遠後,楚子櫟才放下手裏的花瓶碎片,沒理會掌心裏差點見血的勒痕,而是摸了摸腫的老高的臉頰笑了。

身上的傷不容易看見,但臉上的傷痕一眼就能看見。

杏林被楚子櫟劃傷後,晚上更沒人給楚子櫟送飯了。他索性早早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等著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