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險境, 正是需要他扛起重擔的時候。
這個時候, 任何人都能因為這樣的打擊而一蹶不振, 放聲痛哭, 他卻不可以。他隻有將這些痛苦都埋在心底, 努力為九淵尋求出路。
傅其凇自然知道關於魔子的傳聞的, 以往隻是以為那是戲談,現在卻覺得, 興許都是真的。
他是知道魔族這位突然出現的魔君手段暴戾的, 若是讓魔族盯住的宗門, 多半會被直接殲滅。這魔君竟然對他們那麼好心?隻是困住了他們,不讓他們出去救別的洲?還是他對九淵有什麼企圖?
傅其凇想到了初見那魔君的時候,那魔子像是對九淵內部很是了解,令他一度懷疑這人是他的故人。
可現在不在九淵裏,又同九淵失聯的弟子極多,崔寒櫻在九淵中也一向有美名,覬覦她的男弟子向來不少。沒有進一步的證據,並不能將這人的身份猜出來。
魔子的身份現在倒不要緊,現在令他焦頭爛額的,是魔族人守在九淵外麵,不會放異寶閣的醫修來為他們療傷。道君們也隻好忍著魔氣灼燒經脈的疼痛,閉關與魔氣對抗。
傅其凇知道,自己不過是化神前期的修為,憑著他一個人,若是魔族進犯,也隻能看著眾弟子慘死。
他必須想辦法,為道君們療傷。本來為了避免宗門裏弟子恐慌,並沒有將道君們經脈受損的消息傳出去。可現在,卻不能再拖了,他沒有辦法,興許一些家世不凡的九淵弟子們有辦法。
尋醫修的消息傳出去沒多久,便有人來找傅其凇了。
來找傅其凇的是西洲的趙潛淵。
家破人亡令這個往日矜貴恣意的少年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他麵上沒了不正形,多了幾分凝重。
一見到傅其凇,他便端端正正向傅其凇行了個禮,開口便問:“敢問傅師兄,崔辛夷去哪了?為何在宗門中不見她的蹤跡,也沒聽過她的消息。”
傅其凇一聽他這樣問,倒是心中驚奇了一下。趙潛淵跟崔辛夷關係不好,宗門中早就傳開了。當初在守擂上那一戰,可是讓趙潛淵顏麵盡失,後來還因為汙蔑崔辛夷是私生女受了罰。
誰都沒想到,不知道崔辛夷的行蹤裏的弟子裏,最先問起她的,竟然是平素這位與她最不對付的。
傅其凇謹慎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趙潛淵麵上很是慎重,他道:“想必傅師兄不知道吧,崔辛夷便是當初揚名五洲的摸魚大師,異寶閣的那批醫修便是她親手調.教出的。她剛當上世子的時候,便利用了自己的靈藥,跟各洲手上有權力的修士交好。”
傅其凇心裏卻被這個消息驚了一下。他平日隻見崔辛夷修煉很是刻苦,入劍道之前也曾是一名醫修。
他還當師妹入劍道是放棄了醫道,卻不想她於醫道上的天賦竟然更高。
他麵上不動聲色,道:“那又何妨。趙師弟應該知道,我一向不喜歡旁人欺辱我的師妹師弟,你今日前來若是挑撥離間,那就請回吧。”
趙潛淵沉默了一下,道:“我過往對崔辛夷是有些偏見,可師兄,現在的局勢都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
他頓了頓,再抬眸的時候,一雙眼睛已變得通紅,聲音也哽咽了起來。
“我自小在西洲長大,魔族進攻西洲,我的親友全部死在了那場戰役中,我次兄在城破的時候帶著母親逃走,也……也死在了魔族的追殺中。”
“他們給我的最後一封靈信,是讓我待在九淵,不要出去為他們報仇。可師兄,家人親友全部死在魔族的手上,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甘心龜縮在宗門裏,求得一隅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