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去的時候正想對落單的崔辛夷下手,不想竟不湊巧地遇上的曛遲。若非如此,崔辛夷定然不能毫發無損出了禁地,還讓她反將了崔寒櫻,讓崔寒櫻受了罰。

崔仙客猛然被黑衣鬥篷人戳中了心事,一時間臉色由白轉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思@兔@在@線@閱@讀@

正在這時,突然有一個小小的身影闖進來。崔仙客正愣著,黑衣鬥篷人也一時不察,手裏一鬆,那把要遞給崔仙客的長劍竟然被奪走了。

搶走劍的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她像一頭困死猶鬥的小獸,雙目通紅,狠狠咬著唇,像一個小炮彈一樣猛地向黑衣鬥篷人衝了過去。

她拿劍的姿勢還是很不熟練,那把長劍有她身子的一半長,她卻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它往黑衣鬥篷人身上刺去。

黑衣鬥篷人方才被這小姑娘搶走劍已經是奇恥大辱了,這會兒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任她刺。

他輕飄飄劈手從她手裏搶走那把劍,另一手掐著女孩細瘦的脖頸,將她舉到半空中,看她臉色逐漸漲紅,在他的掌心掙紮。

女孩瘦弱伶仃的身子在半空中絕望地晃蕩,那雙往日看人時濕漉漉的黑眸這會兒溢滿了仇恨,直勾勾盯著那掐她的黑衣人,像是要把他的模樣映入靈魂。

崔仙客先是厲聲嗬斥黑衣鬥篷人放下小姑娘,那黑衣鬥篷人隻是發出了一聲極其輕蔑的嗤笑,並不理會他。

後來崔仙客便撲到他的腳邊,死死拽著他的袍角,哀求他放下小姑娘,從今往後,不管他要他做什麼他都答應。

小姑娘的掙紮慢慢的動作慢慢小了,黑衣鬥篷人忽然道:“你死前的模樣,真是跟你那兄長一模一樣,都是慢慢掙紮,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然後再也掙紮不動了。”

小姑娘隻是睜大了一雙眼睛,仍舊死死盯著他。

黑衣鬥篷人發出了一聲怪笑:“你不想死在我的手裏吧?那你想死在誰的手裏?”

他歪歪頭,突然看向了腳邊的崔仙客,空出的一隻手五指虛握成爪,對著崔仙客,掌心慢慢溢出一陣陣黑煙。

黑煙陷入毫無知覺的崔仙客的體內,原本還在苦苦乞求黑衣鬥篷人放過小姑娘的崔仙客止住了聲,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撿起了那把被黑衣鬥篷人扔到地上的長劍。

那把長劍極其鋒利,刺過小姑娘單薄的胸腔時簡直毫不費力。

隻聽見“噗嗤”一聲響,劍尖便從她的後背冒了出來,再聽“噗嗤”一聲,小姑娘雙目圓瞪,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她怔怔看著崔仙客,口中喃喃吐出了兩個字:“哥……哥哥。”

她腦袋一歪,倒在了肩頭,今晨剛剛紮好的辮子隨著她的動作晃動了一下。

崔仙客慢慢從滿目的殷紅中醒過神來,他看著小姑娘被黑衣鬥篷人像是甩掉一樣垃圾似的甩在了地上,她身下的血慢慢從那個血洞中溢出來,泅濕地上的地毯。

手裏的劍“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崔仙客滿眼不敢置信,他低頭看了看手上沾滿的小姑娘的鮮血。

明明不久前,他還拉著她纖細的手腕,給她買糖葫蘆。

現在這雙給她買糖葫蘆的手,卻沾滿了她殷紅的血。

崔仙客猛地撲過去,想要捂住那汩汩往外淌著鮮血的血洞,卻是無濟於事,血仍舊不斷從他手縫裏流出來。

他想問問小姑娘疼不疼,可目光轉向小姑娘的臉龐,卻對上了她一雙滿含恨意,死不瞑目的眼睛。

崔仙客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