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在心裏犯起嘀咕,師父到底是看出哪裏不對?

崔寒櫻聽見映山道君的話,抬起了一張滿是淚痕的臉,她卻隻是連連搖頭:“是寒櫻不對,寒櫻一開始並不知道那裏是禁地,瞧見裏麵人跡罕至,便有些新奇,沒想到進去後才發現裏麵是禁地。”

“寒櫻被救出來後,擔心……擔心擔上罪名給師父蒙羞,才說出了這樣的謊來。”

傅其凇臉上的笑容斂了斂,便是他天生嘴角上翹,此刻也能看出神情不豫,他聲音冷了下來,道:“崔師妹可不隻是說出了這樣的謊來,師妹光是說謊也就罷了,偏偏要扯上旁人,我家師妹又與你有何恩怨。”

他這話已經說的絲毫不客氣了,身為一個刑罰堂堂主,扯上私人恩怨已經很不合適了。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崔寒櫻臉色更白了,眼中淚水不住地打轉,讓人見之便忍不住憐惜,她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邊上隻管作壁上觀的侯鏡箔身上。

一向溫和的白衣道君麵容沉靜,專心做著這場審判的觀眾,全當是沒有看見崔寒櫻的眼神。

崔寒櫻一時隻覺孤立無援,心中彷徨不安。

映山道君歎了一口氣,揉了揉額角,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

他忍不住心累地想,又來了,又來了,大徒弟這毛病啊,一扯上自家人,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他喚了一聲傅其凇。

“其凇。”

映山道君臉上已恢複了往日笑吟吟的模樣,隻是聲音沉了些。

“你莫要忘了自己現在是誰,維護同門師妹是一件好事,可你現在不隻是你師妹的大師兄,更是本座的大弟子,九淵劍宗首徒,如今的刑罰堂堂主。”

“作為堂主,你審判的時候怎能摻雜私人感情,本座看,待會兒你也要受罰!”

傅其凇微微垂了腦袋,乖乖應了一聲“是”,隻道:“師父教訓的是,是弟子一時忘形。”

他說這話時毫不猶豫,頗有些熟能生巧的意味。

說罷,他又朝崔寒櫻道:“現如今,既然師妹也承認了是你自己誤闖進禁地,宗門有規定,私闖禁地,罰跪在宗門問道碑前三天三夜,通告全宗弟子,以儆效尤。”

“崔師妹方才又隨意攀誣其他無辜弟子,罪加一等,按照規矩,誣告同門,罰靈鞭十鞭。”

聽見這樣的懲罰,崔寒櫻手指用力抓著袍角,隻轉得柔軟的衣料上全是褶皺,眼前一陣陣發黑,簡直要昏過去。

她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便是再罰她十鞭也無所謂,可通告全宗門弟子,等於告訴了旁人她是一個有劣跡的人,這讓她又怎麼受得了!

正在這個時候,侯鏡箔突然上前一步,撩袍跪在崔寒櫻身邊。

他道:“掌門和傅師兄明鑒,師妹犯錯,我身為她的大師兄,也擔負著教導不足之責,鏡箔自請與師妹同罰跪在問道碑前。”

侯鏡箔的這道聲音落如崔寒櫻的耳中簡直有如天籟,她含著淚花的眼睛不敢置信望向身旁的男子。

自小父君和身邊的女官便教導她,用的好,男人便是這世上最趁手的工具,若反之,他們的薄情寡義、負心薄幸也能殺你於無形。

兼之出身高貴,她看待身邊形形色色的男人時總是以俯視的視角,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她嘴上說著那他們當知己好友,可看著他們的跪婖,她潛意識裏也總是有幾分瞧不起的。

易地而處,她是絕不肯為了現狀的自己同跪的。

這般處境,侯鏡箔與她同跪的舉動簡直是令她的心狠狠一震。

崔寒櫻扭頭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