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辛夷與他對視過這一眼,又假裝若無其事轉過身,繼續看傅其凇的審問。
一身白色道袍的崔寒櫻輕輕蹙著一雙黛眉,果真認真回憶起了當天的情形,她道:“我那日偶然經過禁地門口,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香氣,然後就昏了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樹上躺著,師兄正守著我。”
明明是當時偶然遇到侯鏡箔,這時候她偏偏說是侯鏡箔一直守著她,說完這番話,她向侯鏡箔站著的地方看了一眼,道:“侯師兄可以為寒櫻作證的,當時他遇到我的時候,我正在樹上昏迷不醒。”
侯鏡箔微不可察皺了一下眉頭,但很快又舒展開,露出一抹平易近人的笑來,道:“確實是這樣,我那日找師妹找了許久,沒想到發現師妹的時候她竟然在樹上。”
方南書一直沒說話,崔辛夷隻注意到師姐今日笑容似乎格外少,還以為是她在內疚連累了他們同她一起進了禁地。
傅其凇又問:“既然如此,師妹是因為何事出現在禁地附近,被這香氣迷昏的時候是幾時?”
崔寒櫻抿了抿唇,才道:“寒櫻才入門三月,早想找機會去宗門裏四處看看,如今到小比後才有空閑,今日便是自己一個人閑逛到了禁地附近。”
她又說了大概的時辰,這時間倒是與崔辛夷收到匿名靈信的時間差不了多少。
傅其凇思忖一番,卻道:“崔師妹,不是我有心為難,侯師弟找到你的時候,你正在樹上昏迷不醒,可這並非能證明你到底是被人迷暈進了禁地,還是自己誤闖進了禁地。”
崔寒櫻眉間蹙起,道:“傅師兄這意思,是不相信我?”
除了父君,崔寒櫻自小便極少向什麼人下跪過,上界值得她下跪的尚且寥寥無幾,更何況是下界這些人。
她又想起他們這個計劃的目的,崔辛夷可以好生站在那裏,證明她的修行確實沒走什麼歪門邪道。崔寒櫻自認本性純善,更不屑與人爭奪什麼,她是上界仙姬,要什麼沒有,可看到崔辛夷安然無恙站在那裏,她並沒有感到欣慰,隻覺胸口悶悶的。
她莫名其妙被人迷昏丟到禁地中便罷了,本就是滿腔委屈,如今傅其凇審判竟還不肯信她。
也就在時候,她的腦子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什麼,突然朝崔辛夷那邊看過去。
崔辛夷一直關注著審訊,自然也注意到了她這莫名的一眼。
崔寒櫻這一眼,活像是看透了什麼。
識海中的劍靈笑起來:“嘖嘖嘖,崔辛夷,你要被逮著了。”
果然聽見地上那芙蓉麵的白衣女子道:“我被帶進了禁地,那帶我進禁地的人必然自己也進了禁地。在師長們進禁地前,進去的隻有方師兄、方師姐和崔師姐,寒櫻相信方師姐為人,方師姐看到當時隻有方師兄一個人進了禁地,方師姐肯為了旁人進入禁地救人,她定然不是會迷昏我將我帶進秘境裏的人。”
她這話音一落,崔辛夷便抬起了頭,似笑非笑睨著她,道:“聽師妹這意思,是說是我把你帶迷昏帶進了禁地?”
崔寒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像是被她嚇了一下,才緩緩搖頭:“師妹並非是有意要懷疑師姐的。”
崔辛夷麵不紅心不跳,也似她那般蹙起了眉尖,歎了口氣道:“二師姐素來待辛夷就如同親妹妹那般,她誤入禁地,我擔心還來不及,哪裏有空把師妹迷暈再一起帶進去。”
“何況——”她看向崔寒櫻,似笑非笑,“我與師妹往來無怨,近來無仇的,沒有動機將師妹帶進禁地。再說,若我真有心加害師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