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上綁著的細鏈。可是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瘦弱小乞丐,又怎麼可能扯開牢固的鐵鏈。
他的動作有點大了,終於驚動了裏間的胖子。
那胖子如同甩開一塊破布一樣甩開身上的男童,轉而獰笑著向他走來。
“哎喲,最俊的一個可終於醒了,睡著了可沒意思,小美人這是故意整出些動靜等著大爺來寵幸你的嗎?”
胖子赤.裸著身軀,渾身的肥肉都隨著他的步伐顫動著抖起來。
惡心,粘膩。
縱使當時小小年紀的侯鏡箔是個肮髒的乞丐,他也對這胖子產生了生理性的惡心。
他不願意接受這些,他也不明白憑什麼這個胖子能肆意抓走他,要對他做這些惡心的事。
在胖子的身子覆蓋上他的時候,侯鏡箔心中憤恨至極,體內突然有一股熱流在湧動,有一股力量爆發出來,讓他將這胖子掀翻了出去,也扯斷了他身上的鎖鏈。
當時年紀尚小的侯鏡箔氣喘籲籲,驚恐走到胖子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
胖子已經死了。
房間裏還有另一個呼吸聲,侯鏡箔轉頭,方才裏間在那胖子身下的男童也是一臉驚恐地看著這一幕。
侯鏡箔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也知道殺了這個世家公子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影響。
他逃了出去。
很顯然,那個男童泄露了他的模樣,大街小巷都貼滿了通緝令,自此以後,他的生活更是暗無天日。
侯鏡箔很是後悔那時候做事還不夠利落果斷,沒有殺了裏間目睹了他殺人的那個男童,不然他就不會有這樣一段東躲西藏狼狽又痛苦的日子。
至於那股掀翻胖子致其死亡的力量,他其實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上有詭異,可這股神秘的力量一次又一次救他於危難之中,也沒有給他身體帶來什麼影響,他反而感激它的存在。
隻是自此以後,侯鏡箔總算是看清了這個慘無人道的世界是個什麼模樣。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有些人可以天生站在高位上,高高在上睥睨著眾生疾苦,當作笑話一樣戲弄著他們,輕易把一個人的命運玩弄於股掌之中。
可是憑什麼呢?
這個問題他問了無數遍,最終化作一腔不甘的怒火。
他從沒想過改變這個世界,他隻想爬到最高的地方,成為高高在上的人之一,告別狼狽的過往。
腳踏飛劍,身著道袍,一塵不染。
這些還不夠,他要一步一步往上爬,不管是什麼,他都能忍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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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場麵不可謂不尷尬,崔辛夷還坐在張闌清的身上,張闌清的臉上還染著暈紅,一手從後麵攬著少女的腰身。
映山道君閑閑倚著樹幹,直直與兩人對上視線。
崔辛夷趕緊站了起來,端端正正朝映山道君行了個禮:“師父。”
映山道君“嗯”了一聲,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又朝仍坐在地上的張闌清道:“怎麼?坐地上很涼快?還不快站起來。”
張闌清頓了一下,也站了起來,朝映山道君道:“師兄。”
映山道君又“嗯”了一聲,便什麼都沒說。
張闌清最是了解自己的師兄不過,師兄平素看上去笑眯眯的,性格很好的樣子,實則最是護短不過。
他生氣了也是一副不顯山露水的樣子,卻會暗暗給人使絆子。
現在師兄這副模樣,一看就是惱得不輕。
上次侯鏡箔與方南書的事讓師兄知道了,映山道君都要去找侯鏡箔的師父常毓道君了,可惜叫方南書給攔住了。
不然的話,瞧映山道君那副模樣,定不會給侯鏡箔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