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因為社恐他本來沒有接獻花的任務,隻是臨時有一名負責的部員有事來不了,他隻能被迫頂上,所以一想到過會兒要走到舞台上獻花,他就緊張得不行。

當時阮溫席是在大禮堂最右邊等候上台,居然還注意到了坐在最左邊而且最沒存在感的他。

許齊思心底微熱,忍不住又抬頭往阮溫席那邊看去一眼,再次撞進一對盛滿笑意的清澈黑眸中。

第4章

阮溫席走到他麵前發出邀請:“要進來坐會兒嗎?”

許齊思猶豫:“還是不打擾阮先生了吧。”

阮溫席:“不打擾的。而且作為音樂家,當然更希望自己的身邊能有聽眾。”

說著他側身,給許齊思讓出進屋的路。

“那打擾……”許齊思順口回應,又想起剛剛阮溫席的話,連忙換一個說法,“啊不是,那謝謝您了。”

阮溫席沒多說,回到鋼琴前的位置就見許齊思隻是站到了門口裏麵來。

他無奈一笑:“那邊有位置,你可以去那裏坐會兒。”

許齊思順著他說的地方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張小沙發。小沙發旁還有配套的小桌子,放有水壺水杯,看起來是專門布置來休息的地方。

他走到那邊去坐下,阮溫席已經重新開始彈奏。

這一次阮溫席換了首柔和些的曲子,樂音緩緩淌出。

許齊思的不自在被稍稍撫平,打量起這個房間。

樂室沒有被布置得太複雜,除了一些簡單的桌椅和盆景外,隻有擺放在固定區域的樂器。

阮溫席在音樂方麵是可以說是全才,最擅長的是鋼琴,各種獎項不知堆了多少,其他樂器他也在各類比賽中拿到很不錯的成績。

樂室內擺放的樂器都是阮溫席平時玩得相對比較多的,吹拉彈敲樣樣俱全。

許齊思最終把目光定格在一把嗩呐上。

……嗯?嗩呐?

他眨了兩下眼,目光裏多出驚詫。

阮溫席注意到他的視線,也往那邊看去,罕見地不自在了下,摸摸鼻子說:“那把嗩呐是我一位朋友在我成年那年當成人禮送我的,說是希望我……嗯,突破自我,走出舒適圈。”

許齊思想象了一下阮溫席用嗩呐「突破自我」的模樣,忍不住抿唇輕笑:“阮先生的這位朋友……很有想法。”

許齊思天生笑眼,笑起來時眼睛微彎,像月牙一樣,唇邊還會有若隱若現的小梨渦,看著很有親和力。

也很可愛。

阮溫席心底微妙的不自在頃刻消散,忍不住把聲音放得更溫和,生怕打散這難得的笑顏:“小七若是要想聽的話,我到時候也可以挑個時間單獨為你表演一次。”

許齊思還沉浸在剛才的想象中,眼底帶了點期待:“真的嗎?”

阮溫席被他亮晶晶的眼神狠狠可愛到,一口應下:“當然。等我改日挑個曲子準備準備。”

“好。”許齊思輕輕點頭,因為聲音小,聽起來又乖又軟。

阮溫席深吸一口氣,壓住情緒,問:“那小七現在有沒有什麼想聽的鋼琴曲?或者喜歡的風格也可以。”

許齊思一時想不起來,又不好意思總是說隨意,回答道:“就……剛剛那種風格就好了。”

阮溫席笑著應聲:“好。”

他雙手放在琴鍵上,思索一會兒後才開始繼續彈奏,接著剛剛沒彈完的那首曲子。

許齊思安安靜靜坐在旁邊聽,視線始終放在阮溫席的身上。

阮溫席似乎已經全身心投入到音樂世界當中,溫柔神色收斂在平和的認真當中,目光追隨著指尖琴鍵,白皙指節在黑白琴鍵上從容不迫地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