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現在的想法很矛盾。

她想了想:“你倆不是冷過戰麼?”

“還不止一次。:”她道。

黎瑜怔了一下,隨即他笑了笑:“是啊。”

“兩次。”他道。

黎瑾不明白他為什麼說這句話的時候理直氣壯,還帶著些輕飄。

她沉默了一會兒,明智地決定不接著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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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氣氛有些凝滯。

明珩人菜癮大,進鬼屋的時候氣勢洶洶,全程就隻敢拽著溫盛然的袖子。

溫盛然膽子也小,被嚇得臉色蒼白。

但是他到底比明珩臉皮薄一點,對方躲在他身後,他隻能頂在前麵走,時不時還要被躥出來的鬼嚇一跳。

偏偏他倆長得不錯,因此連鬼都要多注意他們幾分。

出來之後溫盛然就沒多說話,臉色看著也很糟糕。

黎瑾開車,明珩在副駕駛靠著窗沿睡覺。

溫盛然抱著靠墊發呆,腦子裏還回蕩著剛剛聽到的恐怖音效。

有什麼冰冰的東西貼了貼他的臉。

他愣了愣,抬起頭。

黎瑜給他遞過來了一罐冰可樂。

他接過去,揣在手中,聲音悶悶的:“謝謝。”

“不客氣。”黎瑜道。

這樣客氣而生疏的對話發生在認識了十幾年的人身上其實有些滑稽,在某個瞬間黎瑜想到了黎瑾剛剛的話。

說親近也親近,但也沒那麼親近。

他想。

其實也不是沒有幾分道理。

在外人看來,好像確實是這樣。

至少他幾乎沒看見溫盛然對明珩說過“謝謝”。

想到這裏,他的嘴角勾了勾。

溫盛然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明珩在睡覺,開可樂的動靜太大。

於是一罐汽水在他手中攥了一路,最終放到了他客房的床頭櫃上,並且晚上寫作業的時候,他邊寫他最討厭的語文作文,邊喝掉了它。

不知道是不是汽水喝太多了。

晚上,他就做了一個跟汽水有關的夢。

夢裏,是他還在上初中的時候。

*

溫盛然上的初中也是城南附中。

作為A市最好的高中,它同時擁有著初中部和高中部。

夢裏溫盛然還在上初二,因為夢中學校的牆麵還沒有更新,油漆斑駁,上麵還沒有優秀畢業生黎瑜的名字——

小學連跳兩級的直接後果就是。

明明溫盛然隻跟黎瑜差三歲,但是溫盛然讀初二的時候,黎瑜已經在念高三。

夢裏是城南的體育館。

一看到朦朧的充滿人的球場溫盛然就想往外走。

但是夢的玄妙就在於,該讓人動彈不得的時候,它幾乎可以把人釘死在某個地方。

溫盛然就在經曆著這種折磨。

他明白接下去要發生什麼,他很想離開,但是他動不了。

他隻能機械地看著夢裏的自己走到球場邊緣,然後在看台上坐下來,身邊是啦啦隊的女生,麵前是正在進行著的球賽。

比賽很激烈,他卻木著臉。

因為他已經知道了這場比賽的比分。

大比分贏下,最終,以一個漂亮的三分結尾,喔——

就是現在這個。

不遠處,熟悉的人影站在線外,額角滲著微微的細汗,縱身一躍,隨著籃球落入框內輕巧地落到地上的聲音,他輕而易舉地就贏得了全場的歡呼。

溫盛然自小就知道,alpha和omega之間的差距是天塹般的。

尤其是體力。

他小的時候其實也很喜歡玩球。

但是隨著他長大,身體抽條,他就開始向著纖弱漂亮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