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憶(2 / 3)

王媽已經睡了,在洛小平的堅決反對下,秦薇和洛小凡一起去睡了,客廳隻剩三個大男人時,洛小平狠狠的鬆了口氣。再抬起頭看淳於楓時,滿眼的疼痛,早已沒了先前的暴怒。

“我要知道洛小凡出過什麼事。”淳於楓為自己點了根煙,冷冷的聲音裏帶著不容人反駁的堅決。

洛小平和高飛齊齊看向他。隨即高飛垂下了頭,過了一會兒又抬起看著洛小平,“我回去顧酒吧了,本來把你送過來就要去的……明天你讓小凡帶你過來吧。”

高飛走了,寬敞的客廳隻剩下一個抽煙的男人和一個視線定在一處似在深思的男人。有暖氣,但這個空間依然冷清。

“那是她十七歲時候的事……”洛小平終於開口,語句帶著一種艱澀,好像說的每一個字是在剜他的肉。

淳於楓的心隨著他的話緊緊收在了一起,凝起眉傾聽。

“那天是大年三十,她興衝衝的跑去和秦薇逛街,說要買幾套新衣服大年初一穿。可是……可是……”洛小平緊緊握起了拳頭,全身顫栗,極力忍著高漲的心疼與憤怒情緒,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快吃年夜飯的時候,薇薇慌慌張張的回來了,那時她全身都在發抖,說不出一句話,見到我們直接坐在了地上號啕大哭,邊哭邊說小凡出事了,還一直說對不起。”

洛小平把自己砸在了沙發靠背上,頭枕在上麵看著天花板,眼睛裏的淚轉了幾轉還是流了下來,像一條小河靜靜輕輕的淌。淳於楓手指夾著煙,卻一直沒有放進嘴裏,隻是定定的看著那一小簇火星,以及那縷縷白煙。

“等我們找到她的時候……那四個該死的男人正在正在……”洛小平再也說不下去,雙手蒙住臉任其眼淚肆意。

淳於楓的眼睛猛然變得犀利,像一根針一樣尖銳的看著洛小平,臉部線條變得僵硬,拳頭緊握,忽而放鬆,整個人頹然的靠在沙發上,失了全身力氣一般。猛然把食指按在了煙頭上,直到那紅亮的星火消失,煙變得彎曲。沉默的空氣裏多了一絲烤肉味。淳於楓看著有些焦黑,又夾雜著血絲的指腹,麵無表情。

“她睡在那個全是垃圾的角落裏,睜著眼睛像死了一樣……我也真以為她死了,拚命搖她拚命喊她卻沒有反應,我把那幾個人打得吐血……我真想把他們打死!那四個敗類!可是那些該死的警察卻說什麼會有法律來製裁!製裁他媽個蛋!法律法律,法律能換回小凡的清白麼?娘的,真該拿刀廢了那四個禽獸的命根子!”

砰的,洛小平一拳砸在了茶幾上,幾上杯盤震動。憤怒如狼嗷的吼聲回蕩在安靜的客廳,異樣的震撼人心。淳於楓沒有動,依然麵無表情,曾在手裏那根煙不在了,腳前多了一小堆細小的白色紙屑和深棕色的煙葉。

“後來呢。”淳於楓也沒動一下,開口竟發現聲音暗啞,喉嚨苦澀。

“後來……從醫院回家後她一直躲在房間誰也不見,家裏人怕她想不開,把她房間所有會傷害到她的東西全部整理了出來,可是……她還是自殺了……”

外麵的雨似乎大了,唰唰唰的落在樹上草上地上,風也大了,呼嘯著吹襲一切。因為在郊外,又是在山上,沒有燈光,看出去,四周隻有漆黑。這個世界好像隻有這一處光明,卻是被黑暗緊緊裹住的光明。

“她不知從哪兒得來一把剪刀,直接剪破了手肘內側的血管……這個丫頭啊,唉!從小就沒有人管得住她……”洛小平又將自己仰靠在沙發背上,像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偶爾皺眉,偶爾苦笑,偶爾悲憤。抬手抹了一把臉,幽幽的聲音又飄出來,“是媽發現的。可是媽暈血,平常見了一點血直接就昏過去,可是那天她卻大喘著氣,像負重40斤又跑了幾公裏一樣,強撐著從小凡屋裏跪爬出來喊我和爸……你知道我進去時有多恐慌嗎?全是血啊,半張床都染紅了,整個房間都是血腥味……那丫頭躺在床上,臉沒有半點血色,像一張紙一樣……幸好啊,幸好及時啊……”洛小平悲歎,突然扭頭看向淳於楓悲苦的笑,“你猜我是怎麼讓她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