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阮聽時,這是屬於秦華黎的隱私,換作平常,她會規矩的放回去。但是今晚有種強烈的感覺,這個秘密的背後,或許能讓她,更加了解到秦華黎,包括,她所不能明白的,秦華黎如今所執著的,會不會,跟此有關係?
猶豫片刻,阮聽時指尖輕輕的抽出裏麵的一張紙。
“小黎,我要結婚了。我對你所說的喜歡,應當是朋友姐妹那種,我想,你自是如此,如若不是,那你或許,哪一步的思想走歪了,上次的意外,是個錯誤,你該聽你大姐的話,這樣確實挺不正常的,我也該回到我自己正確的人生軌跡,而不是與你繼續這般荒唐下去.......”
阮聽時捏著紙張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甲蓋泛白,視線下滑,到最後麵,看到一個名字:楊淡竹。
躺椅搖晃發出輕微的響動,秦華黎不合時宜的餘光往這邊瞥了下:“你怎麼還沒走,我以為......”秦華黎瞳仁縮了下,從躺椅上起來,看向阮聽時。
阮聽時頓在原地,不敢相信。
秦華黎眼神逐漸失措,隻是外表還是淡定的。
“我看到你這裏這麼亂......”阮聽時說話氣息有點不穩定:“媽你早點休息。”
紙張從阮聽時手中,重新落回到桌麵,她有點失神的,往門外走去。
伴隨著一道門被合上的聲音,秦華黎平時端著的模樣,終於破碎了一地。
她指尖顫唞的拿起那封信封,掉落到地麵上,她蹲下,無法控製的情緒,湧到胸口,堵得她仿佛窒息。
鎖了十幾年的東西,今晚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情,她拿了出來,小心翼翼了大半輩子,隻那麼粗心一次,就僅僅這麼一次,出現了意外,她恨,看到那張照片也恨,她不可接受般,把照片和信封,拿到庭院給燒掉了。
打火機竄出火苗,一點點的吞噬紙張,最後化為地上的灰燼,風輕輕一吹,無影無蹤,秦華黎緩步走上樓梯,手指扶在欄杆處,每上一格,腦海裏就會浮現出一幕場景,她那循規蹈矩的人生,在那一次,出格了,被母親罰跪了一天一夜的祠堂,大姐秦銀株把她拉到身邊,指責她的“罪過”,父親說她,思想不正,難成大器。
朋友?秦華黎嘴角輕嗬,若是朋友姐妹,怎會在那晚發生那種事情,若是個錯誤,那錯的便不隻有她,還有楊淡竹,因為,那晚,楊淡竹並沒有拒絕。而後麵,楊淡竹又親口告訴她,這是個錯誤的,對方要回到自己正確的人生。是啊,是錯誤的,她身邊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當她懷上阮雨知時,當她出產房看到孩子時,她就在害怕,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害怕,她想,她的女兒,不應該重蹈她的覆轍,她女兒的人生,應要比她更完美,不能出現這般的錯誤,不能。
所以,她用嚴格的管教,來掩藏自己的害怕,她害怕出格這兩個字,因為當年,正是這兩個字,毀掉了她身為天之驕子,那麼驕傲的,尊嚴。
她又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上犯過的錯誤,在女兒身上上演,怎麼能夠接受......最後一格階梯,她再也踏不上去,指尖扣在光滑的樓梯扶手上,她隻是一陣頭暈目眩,腳跟一軟,身子便如滾球一般,從階梯上翻滾下去。
那晚,救護車急促的鳴笛聲,重重的壓在了阮聽時的肩膀上。
搶救室門口,阮聽時幾乎是癱坐在了椅子上。
“你跟你媽說了什麼,你看看,你看看你幹的好事。”秦銀株氣得往後差點暈過去,小陳阿姨扶住了她。
阮聽時眸中情緒默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