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光下輕微的晃動著。

鬱桉輕輕蹭了下被子邊角,隨手撈起桌上的皮筋把玩。

皮筋是阮聽時上次給她的,顏色是很淺很淡的紫色,既不會很俗氣也不會很亮豔,恰恰好的低調和清新,戴在手上還可以當裝飾品。

鬱桉原本以為隻是一根普通的皮筋,後麵仔細看,才發現上麵有自己名字的字母刺繡。皮筋不粗不細,不認真看根本看不出上麵的花紋,因而一開始她沒怎麼注意,後麵發現時也都被驚豔了,心想一根皮筋而已,未免太精致了一點。

阮聽時合上筆記本電腦,放到了一旁,見她在把玩皮筋,指尖撫了下她的臉頰:“很喜歡這個皮筋?”

“嗯嗯,你給的我,我自然是十分的喜歡,不對,是十二分的喜歡。”

“就你會說。”

“不過你是特地買給我的嗎?你看上麵,ya,這個字母是我名字的意思嗎?還是單純隻是想表達一個‘呀’字?”

“是你的名字,特地給你定製的。”

鬱桉錯愕的微微張嘴:“皮筋還能定製的啊?”

“能啊。”阮聽時說:“隻要想,什麼都能定製。”

“這話還挺有道理的。”

“上次見客戶的時候認識一位高端奢侈品設計大師,講到國外一款高端手鏈式皮筋,我就跟她聊了一下,她免費給我定製的,不算太好,你隨便用用就行,不用太寶貴的。”

“怎麼會不算太好呢。”鬱桉給她別了別發絲:“你給的都是最好的。”

阮聽時抿唇笑:“歇息吧。”

“我在網上買了小夜燈,但是還沒到。要不就不關燈了?”

“不關燈你習慣嗎?會不會太亮了?”

“沒事啊,不然你睡不著。”

阮聽時拉著她躺下:“我抱緊你就好了,還是關燈吧。”

“抱緊我,你就能睡著了嗎?”

“嗯嗯。”

“那好,我關燈了。”

燈一熄滅,室內便陷入一片昏暗。

她看不清阮聽時,但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身體。

“姐姐。”

“嗯?”

鬱桉正麵躺著,盯著空氣中某處虛空的暗淡處,輕聲開口:“你為什麼一定要有燈才能睡得著啊?是不能忍受太過於黑的環境嗎?”

“你想知道嗎?”

“想,你願意說嗎?”

兩人關係已到如此,告訴鬱桉她曾經的往事也無妨,阮聽時嗓音清潤,夾雜著淡淡的柔啞,平靜的敘述著往事:

“大概是我還挺小的時候,那天照顧我們生活起居的保姆阿姨出去購置用品了,就我和我爸在家裏。我爸在我出生那年,出了一次很嚴重的事故,他身體,落下了病根,不得不常年臥床吃藥,那天阿姨出去後就突然下暴雨了,阿姨沒能及時回來,我爸他坐在輪椅上突然渾身抽搐,讓我給他拿藥,我急急忙忙拿給他吃了,但是沒用,當時外麵,打很大的雷,家裏停電了,一道閃電劈下來,照亮了我爸吐著血的嘴,半張臉可怖猙獰,我被嚇壞了,趕緊過去抱著他,他最後,撫了下我的腦袋,然後,就從輪椅上,倒下了。”

說這話時,鬱桉能感受到,身旁人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她轉過身,同樣抱緊了阮聽時,輕輕拍著她的背。

“後來我爸在那天就去世了。”阮聽時說完這句,便將臉埋在她的頸脖處。

鬱桉指腹滑過她的眼角:“要是不想說,就別說了。”

“沒有不想說,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

這些從來不會在別人麵前展示出一丁點的,她隱藏的脆弱,都一點點的,說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