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四兒醒了?想不想父皇?”
秦瑄笑問道。
元泰抬起紫葡萄樣的大眼睛,眼睛的輪廓和他爹驚人地相似,但他隻是瞟了他爹一眼,丁點兒“想念”的表示都沒有,就將視線又轉回到了那碗快到碗底的蛋羹,一臉垂涎的小樣子。
元泰他娘就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一樣,連頭都未回。
秦瑄實在是拿這母子沒辦法,上前一手按住容昭的肩膀問道,“還在生我的氣?”
容昭不答,將碗中的最後一口蛋羹塞進了元泰的小嘴裏,給他擦了擦嘴巴,摘了兜兜,然後抱給玲瓏,一係列動作做完了,也將元泰抱出去了,容昭才回過頭,麵向秦瑄。
“臣妾怎麼敢生皇上的氣?臣妾如今可還有一身罪名未曾洗清呢!惶恐都來不及,哪裏敢生皇上的氣?”
秦瑄歎了口氣,溫聲道,“好了,我知道你是氣我把你叫進宮中,以為我不信任你才會如此——天地良心,我真的沒這個意思,隻是覺得回頭你反正還是要進宮,與其我們分開行走,還不如讓你的車隊隨著朕一起,也更安全些。”
當他在北宸園裏得知秦鈺中毒後,他就有預感,這事兒說不定會牽扯到容昭身上,誰讓她身邊帶著四皇子呢,作為唯二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皇子,隻怕有的是人想將他母親冠上罪名拉下來,這樣,所有的皇子都有一個獲罪的母親,也就無所謂高低尊卑了,大家都是一樣的,站在了同一條起點上。
與其讓容昭過後被匆匆叫回宮中對峙,行蹤落入外人眼中,引來不好的猜測,不如讓昭昭跟隨在他身邊,哪一種進宮的方式更榮耀,顯而易見。
但是,他忽略了昭昭的情緒,平白被人潑了一身髒水,就算昭昭夠豁達,也難免會心中難受,何況昭昭還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她絕對不會溫順地接受別人栽贓到她身上的罪名!
事情的發展沒有按照他的計劃走,但他並不後悔,能夠看到昭昭的另一麵,對他而言真是意外之喜。
“其實此次的事件並不複雜,隻看這件事後最大的贏家是誰便知道了,表麵上看,昭昭無疑是最後的贏家,但是別人也不是傻子,被人懷疑昭昭對皇子下手,對昭昭乃至於四兒的名聲都是極其不利的,真正的贏家,還藏在背後呢!”
容昭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你是想說,這事兒說不定是三皇子殿下自編自導的一場戲?也對,除了他,我實在想不出來,除掉我之後,誰會獲得最大的利益。”
秦瑄淡聲道,“如果不是他提出想出宮建府,朕未必會懷疑到他身上,他果真是個心狠的,為了達到目的,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陳院判已經告訴朕,三皇子中的毒藥頗為毒辣,極傷根基,男子服了,即使及時解毒,也會導致以後子嗣艱難。嗬,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他搶來了皇位,沒有一個兒子後代,他百年之後,皇位還不是他兄弟家後代的?”
容昭簡直被這種神轉折驚呆了,“三皇子知不知道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