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泰最近養成了一個壞習慣,就是喜歡抓著人的頭發往嘴裏送,包括他親娘乳娘貼身大姑姑甚至內侍總管文城,都遭遇過他“拔草”般的摧殘,容昭若是梳著靈蛇髻去見他,正好滿足他一隻小手去抓握,那後果……
倒是元寶髻伏在頭頂,不太容易引人注意,可以從元泰的小魔爪下逃過一劫。
還有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龍子”,酷愛閃閃發亮的東西,他娘的首飾盒都被他扒拉過一遍了,基本上最閃亮的那些都被他偷渡到自己的地盤裏了——一個容昭專門給他整理出的木匣子裏,也不知道他三頭身的小肥身子加一雙張開還沒有麻團大的小手是怎麼把這些東西在他娘眼皮子底下運走的。
容昭常常感歎,幸虧秦瑄是個心寬的,要換成賈寶玉的爹,就要罵自己的兒子“酒色之徒”了。
好在元泰的目光不隻是盯著他娘的首飾盒,那些內務府為了宮中嬪妃備下的讓她們過年過節賞人玩的小金錁子,小金花生,沒鑲嵌打磨圓潤的寶石也頗討他喜歡,才幾個月大的小人,就攢了一盒子了。
“這小子斂財手段讓人歎為觀止啊!他一堂堂皇子,怎麼能這麼愛財?”
有一次,秦瑄無意中打翻了小元泰的聚寶盆,從中滾出來的“寶貝”數量之多,價值之巨,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出來,其中有他以前給容昭玩的,有宮裏製式的,也有許多他也沒見過估計是容昭陪嫁的,可謂是琳琅滿目,珠光寶氣交織成一片輝煌燦爛的色彩,刺激著人的眼睛,令人目眩神迷!
元泰這小子不知道他爹其實是在挑剔他,兀自咧著小嘴兒,露出可愛的酒窩,就跟年畫上的娃娃一樣喜慶,將自己最喜歡的幾個亮晶晶的寶石挑出來,大方地向秦瑄麵前推推,“啊啊——”賞給你!
秦瑄望著兒子大方的動作:……
容昭對秦瑄的話卻不滿意了,“您忘了,他娘出身商賈世家,可不就是愛‘財’的,怕是骨子裏都浸透了銅臭味,也沒見您嫌棄人家銅臭就少寵幾次啊?否則,還有這小子什麼事?早就換個不嫌棄他愛財的人家去投胎了!”
容昭這話說得刁鑽,好似元泰的娘不是她一樣,秦瑄幾乎是哭笑不得,心知一句話惹怒了容昭,連連討饒,才換得佳人重開芳顏。
這次回皇宮,元泰出發時還興致盎然,在馬車裏蹦跳得不要太歡,興奮得像顆跳豆似的,結果精力消耗得太快,馬車剛走了一半的路,他就迷糊了,不再蹦跳叫喚,而是鑽進他娘香噴噴的懷抱裏,眼皮慢慢地垂了下來,在一搖一晃的馬車裏,一會兒就被搖得睡熟了,到了永壽宮還沒有醒,正好方便容昭去景仁宮走一趟,震懾震懾一番宵小。
元泰睡醒了之後,發現環境換了,親娘也不見了,雖然你伺候的人沒變,可他害怕啊——哭得那叫一個淒慘,那叫一個傷心,哽咽堵塞,眼淚滾滾,小鼻子小眼睛小眉頭皺成一團,小臉蛋兒通紅,奶娘們哄了許久才見好,哭累了,便抽抽搭搭,總歸也不肯停歇。
容昭梳洗好後立即去了偏殿,就見到哭得小臉紅紅的包子,可憐兮兮的,看到了她,大眼睛一亮,兩大顆眼淚就滾了下來,帶著哭腔向她張開了雙手,“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