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黑的當口,容昭剛洗漱完,忽然聽見驛站裏傳來了一陣喧嘩,先在前麵停了一陣,過了一會兒,那一陣腳步聲竟向後院而來。
最近上京述職的官員很多,這驛站就住了不止容家一家,另還有三四戶從外地趕來的,其中有兩家帶著家眷,也住在和容家相似的小院裏,那腳步聲顯然就向著這邊而來。
容昭皺了皺眉,叫過紫竹,“待會兒若有人意圖闖進我們的房間,你給我狠狠頂回去。”
平素裏她們雖然藏拙,可眼下要上京了,到了鄭氏的地盤,容永清再恨她,也不會為了她們幾個跟鄭氏背後的侯府鬧翻,她們一旦表現得懦弱可欺,隻怕是把脖子送給某些人捏了!
玲瓏疑惑地道,“小姐,到底怎麼了?”
容昭聽著動靜,眉頭並未鬆開,“前院仿佛有些吵鬧,似乎是兩幫人在爭執,老爺竟沒攔住,隻怕有些麻煩。”
主仆三人正說著,門便被敲響了。
容昭的身前站著玲瓏,自己袖手靠在屏風後,向紫竹揚了揚下頜,紫竹忙過去打開了門。
容昭側頭透過玲瓏的肩膀,看到門口站著幾人,皆一身黑色錦衣,麵容傲慢,容永清正麵帶微笑陪在這些人身後,看到是紫竹開門,和顏悅色地開口。
“小姐還沒有休息吧?這幾位官爺正在捉拿逃犯,想要搜查一番,你去給你們小姐收拾一下,先去院中等一會兒。”
紫竹卻攔在門口,並沒有讓這些人進來,不卑不亢地蹲下行禮,“奴婢給老爺請安,老爺吩咐,本不敢不從,隻是小姐如今已經十二了,若讓人平白搜了房間,還是幾個大男人,恐於名聲有損,幾位官爺既然是捉拿逃犯,想來定然有官府的手書,若能與奴婢留一份,當能證明此番行動實乃公事,光明磊落,對小姐的名譽也就不會產生不好的影響了!”
那領頭的大漢十分不愉,語氣陰冷地道,“你們小姐架子倒是大,家主都不敢攔我們,你們居然攔住不放,不讓我們進屋搜查,我倒要懷疑你們是不是和逃犯勾結在一起了。”
紫竹壓根就不怕這些充滿威脅意味的話,有小姐在她身後撐腰,她底氣足著呢,當下也不客氣地回嘴,“官字兩張嘴,怪道百姓們都怕當官的,隻是官爺莫弄錯了,我們容家可不是白丁之家,這位官爺居然張口就敢誣陷官府千金,四品官員,想來定然比我們老爺更有官威?既如此,奴婢更有理由看看那搜捕文書了,若沒有搜捕文書也罷,幾位官爺總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吧?隻要這兩樣幾位官爺能做到一樣,那我們小姐自然不敢阻攔官爺們辦差!”
那領頭的當即怒道,“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找我們要身份證明?容大人,你們家的奴仆就是這樣藐視王法的?”
容永清忙道,“這丫頭隻是個三等的粗使,確實不大識得規矩,就是個死腦筋,她這番話倒是話糙理不糙,幾位大人既然出了京,想必身上確實帶著官府文書和身份證明了,隻消拿出來,我們上下必然好好配合幾位大人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