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1 / 3)

哪,她永遠都和你在一起的。”

於是,春日的風箏做了三個。

夏日的蓮子羹盛了三碗。

秋日菊花酒埋在院中枇杷樹下,埋了好多壇。

蕭晏說,你阿娘能喝酒的,千杯不醉。

冬日裏,門前白雪皚皚,小葉子和蕭晏一起堆了個雪人。

蕭晏回屋拿了支筆,點了墨出來,看見小葉子在雪人臉上左眼下麵,按了個圈。

“殿下拿筆作甚?”小姑娘比劃道。

蕭晏笑而不語,上前在她按的地方點上墨。

麵似雪玉,淚痣妖嬈。

是他們共同的人間絕色。

小葉子受不住冷,蕭晏將她抱進屋中取暖,她趴在窗口看雪人,未幾睡著了。蕭晏給給她蓋好錦被,直到她呼吸漸勻,方起身離開。

他立在廊下看那個雪人,片刻緩緩走到她身旁。

林方白給他撐著傘,他揮手譴退了。

茫茫白雪落下,未幾他發頂鬢角便全白了。

他脫下大氅給她披上,伸手擁抱她。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第67章

昌平三十八年二月, 山陵崩。在皇後去世不到一載,嘉裕帝思念成疾,追隨而去。

同年四月, 七皇子蕭晏登基為帝, 改年號建安,國號為葉。

新君繼位,改年號正常不過,但千百年來, 除非是皇朝更替,未曾聽聞子承父位,更改國號的。

“鄴”與“葉”, 一樣的音, 聽來未改,詔書觀之卻又改了。

三省聯名,禦史台上諫,皆道不可更改國號。

在百官罷朝前, 禦座上的新君先摘了十二冕旒,脫了冕服,抽長劍召兵甲。

劍出鞘前, 他尚且留了話。

“今日朝堂血洗, 洛陽血流,且當我推翻大鄴朝,劈我新王朝。我之王朝,國號尚為葉。”

“諸君是現下稱臣, 還是流血降臣, 一炷香為限?”

言罷, 內侍監點香計時。

九重白玉階上的青年郎君, 今歲三十有一,已過而立。

但是京畿百官對其的了解並不多,便是嘉裕帝時期,同朝為官時接觸得也甚少。

因為,蕭晏二十七歲前一直頑疾在身,鮮少出府。即便天資聰穎在兵部掛名,但是身子羸弱,基本都是屬臣部下過府議事。

一朝病愈,還未喘過氣,被上了西北戰場,坐鎮滄州。

再回來,已是三軍在手,天下定。

所以,文武百官隻知新君文韜武略,卻不甚清楚帝王脾性。

多來聽聞的都是其清貴溫潤,風流愛笑,是君子也。

未曾想到是如此狂妄悖逆者。

香燼。

含光殿外一陣兵甲列隊聲。

不著冠服的青年,佩劍出殿,一個手勢落下。

黑甲軍手起刀落,數十跪著的人轉瞬倒地,頭顱四下滾去。

百官中有人識出,被斬者乃先帝血衛營。

改國號,清人手。

先帝第七子,這個傳聞中被帝王國母捧在掌心的繼任君主,原並不是那般父慈子孝。

然期間緣由幾何,便不甚清楚了。

原也有知曉內情的人。

武官中的城防軍守將鍾如航,和禦前侍衛林方白,越過人潮對視了一眼。

原因無他,不過是他們主子出口氣罷了,然後借此震懾,一石二鳥罷了。

當年,先帝對那二人諸多阻擾,若是早些允了王妃位,亦或者沒有最後一次的調查,大抵今日的一切都會不同了。

自然站在先帝的立場,仿若也無大錯。

但比之斯人慘死,蕭晏於國不能崩,於子不能瘋,便隻能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