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君無德,為父不慈。”
“我不能再讓你這般戕害孩子了,我也軟弱得夠久了,今生到底為止吧。”賢妃看著漸漸止了動靜的人,趁他還有聲息,隻輕聲道,“你且放心去。你為帝王,死後自入帝陵,永遠的孤家寡人。”
“至於皇後,她的骨灰當日跌散在西郊碼頭,如今勉強斂了些。想她到底真心待過七郎幾年,妾身會幫她如願。將她們一家三口的都放在一起,送到揚州去。離你遠遠的。”
“你安心去吧,往後餘生,妾身會帶著孩子們好好過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榻上人噴出最後一口血,終於散了最後一口氣,隻是一雙眼睛卻始終不曾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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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三十年二月十二,天子蕭明溫崩逝。
因太子蕭晏尚且昏迷中,遂由湘王蕭暘暫理國政。
然國不可一日無君,有臣子提出,為保社稷安穩,由湘王直接繼位。然蕭暘當即拒絕,隻道太子尚在,且品行貴重,他亦不會行此僭越之事。
是夜,葉照回到舊日府邸。
林方白和鍾如航尋到她,道是,“殿下曾留話,若他遇上不測,且由湘王繼位。”
二人遂拿出蕭晏手書交給葉照。
葉照坐在床榻,摸索著抓上榻上的手,低聲道,“去給湘王處理吧,他做任何決定殿下都不會有意見的。”
蕭暘沒有同意,他不良於行,而蕭晏說不定那日便醒來了。
縱是朝臣時有催促,他亦隻道再等等。
自是等蕭晏的醒來。
無人不等著、盼著他的醒來。
可是他隻是安靜地躺在榻上,半點反應都沒有。
葉照尚且有耐心,能夠抱著他,嗅到他的氣息,感受到他的體溫,她便已經很知足。
她獨自過了很多年,覺得此刻已經比她一人時,好多了。
她甚至向蘇合學了按揉推拿的手法,每日給蕭晏擦洗,推揉,讓日子盡量過的規律而充實。
白日裏,閑下的時辰,她會在院中練武。練出額頭上一層細細汗珠,然後握著他的手給自己拭汗。
小葉子便在一旁嘀咕,“殿下最愛幹淨,他給你擦完,我又得給他擦一遍。”
並無不妥的話,但葉照聞來卻有些生氣,“你為何不喚他,他是你阿耶。”
“他不醒,我就不喊。”小姑娘跺腳、堵著氣。
葉照默了默,衝著榻上人道,“聽到沒?”
自也無人應他。
她咬著唇瓣,將孩子抱在膝上,低斥,“活該。”
四月末的時候,慕小小順利誕下一個兒子。
滿月宴上,葉照將孩子抱在懷中哄逗。
小葉子告訴她,“小堂弟眼睛、鼻子長得像姨母,隻有嘴巴一點點像姨夫。”
葉照輕哼,“這才對,不像某人沒一處隨我。”
小葉子今年六歲了,洛陽高門的人大都見過她。
凡見到她,都說同蕭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夜,葉照靠在蕭晏懷中,給他講小侄子的模樣。
春去秋來,轉眼已是十月丹桂飄香。
這日,府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陸晚意。
經大婚一事,府中諸人自不待見她,然葉照卻依禮接待了她。
她記得,那日江畔,蕭晏說已經同她兩清。既如此,上門便是客,斟一杯茶亦不是不可以。
陸晚意也沒有多言,隻道是無意中得了一個偏方,或許對昏迷不醒的人有效,道是可以試試。
葉照含笑謝過,轉手交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