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來保護秦王夫婦,大抵沒人相信。
不過是,誰都知曉,秦王妃江湖出身,一身功夫冠絕天下。
行徑禦花園,先過景陽殿。
景陽殿是淑妃的寢宮。
在禁軍前往秦王府傳令的時候,荀昭儀下令封鎖消息,以防人心動亂,除了五品以上妃嬪入昭陽殿侍疾,其餘都守在各自殿中。。
而自秦王同陛下吵了一駕後,近數日來確乃一直由荀昭儀伴駕,很合帝心。加之合宮之中,皇後不理事,賢妃病著,淑妃閉宮不出,再想一想多年來一直同秦王相爭的荀昭儀親子楚王殿下,各宮便也瞧出幾分風向,這荀昭儀大有協理六宮之態。故而,這一道令下來,或留或去的,都按著她的指令。
唯有這處景陽殿裏的淑妃,隻在自個殿中候著太醫的消息。
一來,她不信當今帝後這般無能,中宵小奸計。
二來,她一個正一品淑妃如何會聽得三品昭儀的話語。
直到此刻,見到秦王夫婦被這般陣仗請入宮來,原在練字靜心的淑妃方才擱了筆,喚人更衣理妝。
侍女道,“娘娘不是說靜觀其變的嗎?”
淑妃見門口走過的為數不少的羽林衛,遠山眉微蹙,“已經在變了。”
從湘王妃到秦王妃,這擺明對付的是同一個目標。所以從霍亭安到帝後,這宮裏宮外織起來的或許是同一張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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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晏和葉照踏入昭陽殿時,偏殿之中,荀昭儀正坐在上首,兩側坐著宮嬪,左上首賢妃亦在。
而殿堂中央跪著十數宮人,殿外亦跪著十數人。
“七郎!”賢妃見蕭晏他們過來,隻匆忙撐起身,“且先去看看陛下和皇後。”
“是,兒臣這便去。”蕭晏扶過賢妃,“母妃且寬心,不會有事的。”
賢妃點點頭,隻是掃過葉照時,滿眼皆是不安。
葉照這一日來回折騰,本就體力不濟,幸得回府用了一盞藥膳吊著,此刻尚有精神,隻攢出一點笑意,安撫賢妃。
賢妃看她一眼,且歎且惜,隻招手讓她伴在身側。
“秦王殿下來了。”荀昭儀見狀,含笑開口,“這深夜後宮之中,滿座妃嬪婦人,殿下深夜來此,怕是不合適。”
“本朝以仁孝治天下,今陛下同皇後有恙,無論為臣還是為子,本王理當探望之。”蕭晏尚且恭謹。
轉瞬又道,“如何不見五皇兄,難不成荀昭儀隻顧宮規,絲毫不念這父子天倫之情嗎?父皇若曉得了,怕是會寒心!”
荀昭儀便不是伶俐之人,才想反駁卻被蕭晏氣勢一壓,隻訕訕閉了口。
蕭晏也不同她多言,隻轉身欲入內室。不想才抬步,太醫院的兩位院正便擦著額頭汗珠,躬身出來。
“父皇如何了?”蕭晏問。
兩人對視一眼,張院正道,“陛下和皇後,當不是食物不潔所致,乃……食物中毒了。”
這話落下,殿中自是一陣驚呼。
蕭晏雖早已料到,然還是看了眼葉照。
葉照立在賢妃身畔,露出袖沿的手握緊了賢妃肩膀,尤似宮門外蕭晏握她那般,如此方抬頭,接上他眸光。
她眉宇堅定了些,似無聲說著,“我信你的,不怕。”
“是何毒,嚴重嗎?”蕭晏又問。○思○兔○在○線○閱○讀○
張院正道,“暫且控住了,皇後中毒稍淺,陛下深些。隻是眼下尚不知是何種毒素,不能更好地對症下藥。”
“那還等什麼,既是同膳食相關,且拷問這些賤婢,讓他們趕緊召了,救治父皇。”隨著話音漸近,楚王入了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