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2 / 3)

滿堂有眼的衙役小廝皆看在眼裏, 轉眼便是人證。

這堂水又深又渾, 一眼看下去根本看不透到底是荀五郎失心瘋唐突了秦王妃妾,還是秦王設計有意誘之。

誰都知道,荀氏身後是楚王。難不成這秦、楚兩派的黨、爭這便拉開了序幕,從地下轉來了明麵?

少尹猛地一顫,匆忙報給京兆尹。

京兆尹想也未想,或許已是想過太多,眼下鐵麵無私,轉手專門套了車駕,將人直接送給了大理寺。

京兆尹府本就不受刑獄,無權開審,但卻管轄著京畿治安,故而這是最好的選擇。

京兆府尹目送車駕離去,返身回堂,便聞馬蹄聲嘶鳴疾來。

來人麵如冠玉,卻是怒發衝冠,開口直吐二字,“人呢?”

京兆尹拱手問安,報出實情。

未幾,荀家人亦追了過來。

京兆尹府從未有過這般熱鬧過。

自然,再熱鬧,也比不過大理寺。

昌平二十七年六月二十五,酉時二刻,天上日頭未落,明光尚存,大理寺卿開堂受理一宗強辱案。

民女葉氏狀告荀家五郎荀茂,強辱之,服藥之,搶奪之,欲滅口之,四宗罪。

條條不是流放重罪,便是砍頭死罪。

這是放眼前朝今朝百年來,甚至往回倒,更長久的時日裏,頭一回,女子敢為自己受辱而擊鼓狀告。

卻到底還是被拖了時辰。

葉照是在午時六刻擊的沉冤鼓,合該現時開堂,卻被硬拖了整整兩個時辰,到這日暮時分。

如何會拖至此,原是被告和原告都不願開堂公審。

荀家不願意,自是好理解。三代就這麼一點男丁血脈,原就是捧在掌心養的,這些罪定下,與絕後無異。

這事甚至驚動了宮中的荀昭儀,便是楚王生母。

兩筆寫不出一個“荀”字,荀茂乃荀昭儀堂哥之子。荀昭儀再安分柔弱,這廂也隻能遞話給蕭昶,盡可能保下他。

不看僧麵看佛麵。

這裏的“佛”荀昭儀是夠不上的,乃荀江手中的雪花銀。

蕭昶如何不知這禮,午時宴上發生這事,當即便跳了腳。

先派府兵追那二人,又關了府門召集幕僚商議,到最後不禁破口大罵。

“自前兩日子惠送來賬本,暗示老七是拋磚引玉,意在荀茂,本王便三番兩次同他說,安分些安分些,避些時日。”

“三坊十八店不夠他逛嗎?”

“他看上誰不好,看上蕭晏的人。看了還敢碰,是他滿門都生了兩個腦子嗎?”蕭昶一腳踢翻圓凳,“專門長出一個送給蕭晏削的?”

“讓荀江準備放血!”

楚王罵罵咧咧到了大理寺。

便是此刻大理寺帶人休憩的內堂。

秦王坐南麵,楚王深吸一口氣,北麵落座。

拚官職,蕭晏三品尚書;論爵位,是一等親王。楚王沒來前,他坐著不開腔,便沒人能敢上前。

這廂楚王來了,將將搭上話。

難得的利落。

銀子開口便是,葉氏名聲要緊。

頓一頓,楚王又道,“七弟,便是給五哥一個薄麵,左右是你嫂子宴上鬧出的一點事,改明我讓你嫂子上門給葉氏賠個不是,是我們沒照顧好她。”

七弟,五哥,這是連著血脈手足都搬出來了。

一句賠不是,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蕭晏食指扣著桌案,蕭昶說的這些,在他沒來前,自己坐在這便已經想清楚了。

私了是最好的結果。

西北邊地的銀子有了,她的名聲也能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