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如此,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釋百花宴當日,自己明明破了司顏的惑瞳術,然蕭晏仍舊將所有蒼山派的人都納入府中。
葉照頓下搖扇的手,一顆心微微定了定。
卻又不禁鎖眉,那蕭晏究竟知道多少呢?
可知曉蒼山派背靠的是霍靖?
又是否知曉自己亦是蒼山門下弟子?
且不論霍靖,先論眼下。
葉照沉住氣。
若是他知曉自己同出蒼山一派,今日不讓自己參宴,無非兩種可能。
一則探明了自己是同行人□□夫最好的,如此拆散以方便清剿;二是獨留自己,以揪出背後之人。
當然還有一種,便是他尚且還未知她身份,當真隻因八字緣由,留她衝喜保命。
理清這些,葉照便有了計較。
對蕭晏此番前往沁園,一顆心放下了七八分。還有沒放下的兩三分,她搖著團扇來回思量,無論是以防萬一,還是為自己留一線以增信任,且都需想法子支會他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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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靄沉沉,落日餘暉漸隱。
蕭晏一行主仆四十多人到達沁園。
園中早已收拾妥當,隻是到底車馬半日,蕭晏言說身子疲乏,遂隻傳聞音到聽雨軒彈了回曲,又讓朱墨作丹青,繪出當下場景。
新月勾柳枝,星辰綴空,秦王殿下合上扇子,揉了揉眉心,譴退她們。
門外,陸晚意正端著藥膳進來,同兩人擦肩,彼此行平禮見過。
“其實你不該來的,本文幫你處理好便罷。”蕭晏攪著藥膳,目光落在方才兩人遠去的背影上。
“妾身力弱,滅門之仇不能親手報之,也當親眼觀之。”陸晚意一貫柔婉平和的麵容,這一刻露出罕見狠戾。
自四年前陸玉章及其妻兒在涼州城外被殺,這四年來,安西十三州的綠林人士暗裏探查,到底還是查到一些實事的。
他們按照被殺之人的傷口功法,推斷凶手當來自西域蒼山一派。且能夠以一抵百,全身而退的,蒼山派中除了掌門應長思,便隻有其座下四個弟子。
雖然蒼山一派甚為神秘,但有一條準則卻是天下皆知。
——便是出手不留活口。
當年陸氏被滅門,卻獨留幼女,顯然不是刺殺者仁慈,不過是出師不利罷了。如此,蒼山派絕不會善罷甘休。
這些年,為保陸晚意性命,她被養在深宮。自無人能傷她,可她也難有報仇的機會。
直到蕭晏裝病,賢妃設百花宴,她遂以身自薦,引蛇出洞。
秦王府相比大內深宮,自然要好進些。果不其然,除了大弟子不知所蹤,蒼山門下高手盡數到來。
“你且先莫高興地太早。凶手或許不是這三人,也有可能是他們還未露麵的大師姐和師父。”蕭晏提醒道。
“無妨,左右都是些劊子手。殺了不怨。至於是否是她三人中其中一人,妾身自有方法辨別。”
“如何辨別?”蕭晏問。
“殿下請看!”陸晚意笑了笑,從袖中拿出梅花針袖筒,如今有筒而無針。
“當日那人中了妾身的梅花針,然時隔一月還能再次行刺殺之舉,便說明她逼出了梅花針。但也隻是主針而已,若無配套的朔方玄鐵,由主針散發的萬千牛毛小針依舊會留在她體內。”
“隻要她一動武,方圓十丈之內,袖筒都會感應道。”陸晚意撥了撥袖筒上邊一個寸長的十字行玄鐵片,“便是此處,一旦感應便會急速轉動。直到那人收功止息。”
蕭晏瞧了眼,頷首道,“那成,宴會定在明晚,雖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