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歪頭看了他一會兒,露出純潔無害的笑容,像這種明著不敢打回來,背地裏耍陰招要人命的,看一眼,少一眼。
男修後背莫名竄起一絲寒意。
他不明所以,扭頭瞪著冒牌王卷,咬牙切齒地傳音道:“這筆賬,我一並算在你頭上,別以為我沒看到,你和那死丫頭分明認識。”
冒牌王卷歎氣,傳音回他,“不認識,咱們之間的恩怨,犯不著遷怒別人。”
他太了解自己這個隔了好幾房的堂兄了,說是算在他頭上,頂多找他麻煩卻不敢真害他性命,至於那個小姑娘和她的朋友,最近反而要格外小心。
說白了,其實是把對他的火氣撒在旁人身上。
男修裂開腫成香腸的嘴,嗬嗬冷笑,“你在護著她?你們絕對認識,就你這個散財童子的白癡樣,指不定什麼時候犯蠢,憐香惜玉到外界去了。”
冒牌王卷知道自己說什麼都不對,不再吭聲。
男修卻不肯罷休,咄咄逼人,“怎麼,散盡家財也救不了你高祖父,以為跑來這裏,打扮成這副鬼樣子,就能找到丹師幫你煉四紋延壽丹?”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丹道比試你沒看嗎,不管哪一界,最高不過三紋仙品而已,半截入土的老頭子,要死趕緊死,活著也是浪費寺家的資源。”
冒牌王卷緊緊攥拳,手背上青筋凸起,“當年邪修來犯,他老人家獨自救了大半個蓬萊城的人,尤其是那些根骨好的孩子,要不是高祖父燃燒壽命強行提升境界,一力退敵,如今的蓬萊城哪來的少年天才,哪來的你?”
男修看他動怒,心情終於變好,“那又如何,他要救的,誰求他了嗎?救完了半死不活的,全靠寺家養了這些年,你還沒點眼色,四處散我家的財,真拿自己當個正牌少爺了,呸。”
“你忘了,我們才是本家嫡支。”冒牌王卷怒極,反倒鎮靜下來,“我的祖父祖母、父母兄長和姐姐,皆在當年那一戰中為了護城而死,我高祖父若非受傷嚴重,不得不常年閉關調養,家主之位也不會輪到你們一脈。”
“嗬嗬,你也知道他受傷嚴重,所以化神大圓滿又如何?聽著厲害,實際就是個等死的廢物,那些天財地寶給他送去的還少?就算有恩情,也早還完了。”男修不屑。
冒牌王卷身心疲憊,忽然沒了爭辯的心思,“你不用再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我知道你想要什麼,東西不在我手裏,你死心吧。”
男修被戳破心思,惱羞成怒,“既然如此,那我便跟你明說,聽說那老頭子沒幾天好活了,讓他趕緊交出仙界老祖傳下來的《陣譜》,否則他一死,你也別想好過!”
他撂下狠話,猛然起身,疼得“哎呦”幾聲,引來周圍一陣嘲笑。
方才一番話都是傳音,除了阮棉開著vo聽得起勁,其餘人隻能猜到兩人在私下說什麼,沒急著走也是擔心阮棉的安全而已。
見男修沒再找茬,一瘸一拐地快步走遠,玉虛界眾修這才說說笑笑地散開,繼續逛街。
無形中,攤販們看玉虛界修士的目光又多了三分敬佩,外加七分擔憂。
連寺家家主最寵愛的嫡長子、公認的下一任寺家家主都敢打,這群修士是真莽啊!
他們人在屋簷下,也不敢瞎說,隻好把吆喝聲改為,“瞧一瞧,看一看,大家最近出門都要格外小心嘞。”
隨便聽了其中一個攤販心聲的阮棉:“……”
蓬萊界的攤販,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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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眾人全都散去,巡邏隊也離開,阮棉這才蹲回冒牌王卷麵前,“你找我什麼事?”
其實她已經知道了,煉製四紋延壽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