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 也許正因為她是個廢人,謝煜台才會勉強答應啊。”
“此話怎講?”
那人壓低聲音帶著笑道:“死的早唄。”
可不是嘛, 已經是個注定無法修行的廢人,就算用靈湯妙藥吊著命,左右不過百餘年的歲月。對於謝煜台這樣已是金丹之期,大有可為的修士而言, 根本不足一提。
說罷兩位女修相視一笑,笑容中是說不出的嘲弄與奚落, 直到一抹陰影從她們頭上籠罩下來, 兩人錯愕抬頭。
秦知知麵色蒼白卻也難掩絕色之姿,與往日的明媚天真完全不同, 她披著一身淡青色的長袍, 袍角飛揚, 幾縷青絲在風中颯遝。因受了重傷略顯瘦削的身形在清晨淡淡的霧嵐之中飄然輕柔的似與天地融為一體,宛如流落在山澗的仙子。
她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位女修:“說什麼呢,這麼好笑,不如也說給我聽聽?”
這兩人本就是為了避開他人,這才找了個清淨地背地裏偷說些有的沒的,卻被正主抓了個正著,當即冷汗涔涔,慌忙搖頭最嘴中說:“沒有、沒有說什麼……”
“哦~”秦知知意味深長的看著兩人,“沒有什麼啊……”
她繞著兩人施施然的轉了兩圈,好整以暇的看著兩人的臉色越來越白,輕笑一聲,雙手背在身後。
“我看你們很閑啊,”她轉了轉眼睛,“如果我沒記錯,這個點大家都應該在演武場晨練,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裏?”
話到結尾,已經有了幾分淩冽之勢。
矮個子的女修被嚇的抖了下肩膀,連忙道:“我、我們走錯地方了,現在就去演武場,現在就去……”
秦知知盯著兩個人的腰牌,冷笑著念出了兩個人的名字:“我記住你們了,事後我會和宗主好好說道說道。”
兩人一聽還要上呈宗主,更是麵色驚慌,連忙請求秦知知饒恕。秦知知全當沒聽見,轉身離開了後山。
晦氣,一大早就遇到這事兒。
待到走遠了,看不見那兩個多嘴的女修,秦知知挺直的背立刻鬆懈了下來。
不過瞬間,她眼中的光彩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不過是在外人麵前強作鎮定罷了。
走回自己房間後,秦知知隻覺得胸口悶悶的疼,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究竟是傷口痛還是心裏痛。
她靠在門框上略微發了一會呆,方才長舒一口氣,坐回了桌前。
秦知知向來是驕傲的。
她甫一出生就受到萬千寵愛,自幼被捧著長大,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無憂無慮的過了那麼些年,唯一碰的冷釘子就在謝煜台的身上。
她確實很喜歡謝煜台。
喜歡到覺得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那麼喜歡一個人。
也曾千方百計的想要引起對方的注意,像是急不可耐炫耀自己的小孩子,恨不得將所有好的一麵展現在對方的麵前——雖然現實總是那麼不盡如意。
不過秦知知想著,努力努力,總有那麼天能成的,是吧?
可秦知知從來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得到謝煜台的關注。
救他是自己所願,並不是為了得到什麼,她也不需要謝煜台的報恩,更不需要這樣的施舍。
比起明白謝煜台根本不喜歡自己,如此施舍更讓秦知知不能接受。
仿佛將她架在火上烤,用鈍刀一刀一刀的割著自己的肉似的,無比折磨與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