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隻是一想到自己的床榻上現在躺著一個男人,叫她臉上的紅熱怎麼也退散不去,溫芷秋輕輕拍了拍臉才上前將門打開。

屋外溫廷元沉著一張臉,溫芷秋也不敢與其對視,隻得垂下眼眸故作鎮定喚了聲:“爹爹,您怎麼了來了?”

溫廷元抬腿跨入屋中,視線在屋內掃視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不過他仍未緩和臉色,在桌前坐下後,問:“聽下人說你做噩夢了,過來看看你。”

溫芷秋一聽,也沒細想是哪個下人告訴溫廷元自己做噩夢了,連忙點頭答道:“是啊,近來老是做噩夢,今日噩夢格外可怖,將我驚醒了,沒想到還驚擾了爹爹。”

溫廷元挑了挑眉,再次看了一周屋內,似是在找能叫人藏身之處,隨即沒能找到,便收回了眼神,開門見山道:“因為嚇著了,所以找了護衛來陪你?”

這話一出,溫芷秋頓時愣在了原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噩夢就隻有屋外守著的映月知曉,她爹又怎可能這麼快知曉她做了噩夢,這時前來,擺明了就是不知從哪得了消息,知道衛珣在這,才大半夜來此的。

可消息是怎麼傳到她爹耳朵裏的,難不成她爹還派了人監視她!

即使如此,溫芷秋也沒那膽子就這麼承認了,扯出一抹尷尬的笑來,忙道:“爹爹,您說什麼呢,女兒就是被嚇著了,什麼護衛啊?”

溫芷秋擺明了揣著明白裝糊塗,開玩笑,若是當真叫她爹在屋子裏見著了衛珣,別說衛珣會被打死,她也逃脫不了幹係,溫廷元雖寵愛她,但打小都是十分嚴厲的,即使從不打她也不罵她,但溫廷元那不怒自威的氣場,還是叫溫芷秋多少有點害怕她爹的。

然而,溫芷秋剛一說完,溫廷元臉色更黑了,皺著眉頭語氣已經難掩慍怒:“是你自己說實話,還是我把人找出來?”

溫芷秋慌了,她爹是個老狐狸,特別擅長揣摩人心,否則自然也沒法在朝中立足擔任大理寺卿一職,她從小撒謊就沒能在他麵前圓過去過,回回對上他那雙精明的眼,像是將她都看穿了一般,所以她也鮮少在她爹麵前撒謊,因為壓根就瞞不過去。

她猛然想起床榻上的衛珣,從自己的床上,找出一個男人,這個後果溫芷秋連想都不敢想,簡直是荒唐至極!

要是被找出來了,肯定遭到重罰,衛珣身上還帶著傷,若是被好一頓罰,怕是命都沒了,況且,衛珣還是皇子的身份,她又沒法向她爹道明,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爹給自己身上攬上大罪啊。

不能承認,死都不能承認!

溫芷秋咬了咬牙,心一橫,怒道:“爹爹這是在懷疑女兒嗎,您要將您那套審犯人的姿態用來審您的女兒嗎,難道女兒在您心裏就是這般,夜裏叫男子入閨房的荒唐模樣嗎!”

溫芷秋說這話自己都覺得臉紅,可沒辦法,自己造的孽,硬著頭皮也得將謊給圓過去。

溫廷元默了一瞬,眼底浮現出一抹不敢置信和無奈來。

屋中分明彌漫著一陣淡淡的藥草氣息,這不是西屋那位受了重傷的護衛留下的,難不成是自己這嫌藥苦,怎麼也不肯喝藥的女兒留下的嗎?

人定是藏起來了,可他沒想到女兒這般維護衛珣,即使是將人找出來了,他又怎可能當真下狠心罰女兒,最多懲治一番衛珣。

可顯然,女兒胳膊肘往外拐了,還拐得如此理直氣壯。

想到這,溫廷元更是不悅了,站起身來就要屋子最裏麵去。

溫芷秋心裏一驚,床榻就在前麵,衛珣就藏在裏麵,她不能讓她爹過去,連忙追了上去,像是更加氣惱道:“爹爹!您就是不相信我,難不成還要搜我的房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