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怒氣橫生。

常欽麵色一沉,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好你個溫芷秋,竟學會紅杏出牆了。”

*

圍獵這日,因著常欽的突然加入,溫芷秋原本想借此機會試試騎術涉獵的想法也有些沒了興致。

但仍是起了個大早,將一頭秀發高高束起,精致的五官顯露出來,叫原本豔麗的臉蛋又顯出了幾分颯爽來,略施粉黛,挑選了一件相對簡單的馬術服,如此裝扮倒是這些年頭一遭。

溫芷秋站在銅鏡前有些不習慣自己這副裝扮,左右來回審視一番,又側頭去問映月:“我這樣看著可還行?”

映月眨了眨眼,自小姐起床打扮到現在,已經來回折騰了快一個時辰了,況且眼前的少女,美得不可方物,別樣的英姿颯爽更是叫人移不開眼,又怎可能不行。

視線撇向一早便在院中候著的高挺身影,一聲護衛的黑衣,與小姐今日最終挑選的這套白色間黑條紋的馬術服相互呼應上,男人背對著屋內,站得筆直。

映月抿嘴一笑:“小姐自是最好看的,這衣服很搭。”

和衛珣很搭。

溫芷秋滿意地點了點頭,和她的妝容很搭。

畢竟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圍獵,這些裝束她打小便想有機會能扮上,但因著父親不同意,兩輩子也未能如願,今日除了突然冒出來的常欽,一切都應該是最好的樣子。

見溫芷秋露出滿意的神色,映月也打心底裏替小姐感到開心,連忙上前笑道:“小姐,那咱們出發吧,可別叫人等急了。”

衛珣已是等了一段時間了。

溫芷秋想了想,難不成嶽清玲這般夠義氣還來府上等她了,這便又點了點頭,邁開步子朝屋外走去。

今日陽光徐徐,院中茂密的樹枝下映照著星星點點,樹蔭下的衛珣背對著屋門,陽光落在他的發梢,又滑至肩頭,那張刀削斧鑿般的側臉像是被鍍上了一層柔光,風吹得很輕。

溫芷秋沒想到衛珣已經在院中了,此刻還未能聯想到方才映月所說的有人等著,隻是開口喚了聲:“衛護衛。”

衛珣聞聲動了動身子,樹枝上停靠的小鳥被來人的動靜驚擾,齊刷刷飛走,樹幹略微晃動了一下,樹冠上的淡粉色花瓣就紛紛揚揚落下幾片。

溫芷秋朝著衛珣走去,正巧撞上衛珣回身看來的視線。

衛珣神色一頓,微怔在原地,深黑的眼眸目不轉睛看著溫芷秋今日與眾不同的造型,眸底映照著少女緩步向他走來的身影,潔白的裙,烏黑的發。

一段帶著細枝的花苞緩緩飄落,溫芷秋一抬眼,花枝輕飄飄落下,掛在了她鬢邊的頭發上。

她安靜亭然地立在樹下,花枝別在她耳邊,花不及人美。

溫芷秋一愣,抬手伸向發梢,花瓣很軟,她細白的指尖一觸便散落下來,掛在發梢和裙角上,光照下,連成一片柔和的霧,猶如一副美不勝收的畫卷。

衛珣定在幾步之外,就那麼牢牢盯著她。

風很柔,帶動著他的心緒陣陣飄去,像情人的手,繞過她的發絲,又像溫軟的唇,親吻她的臉頰。

被衛珣這樣一瞧,溫芷秋下意識有些緊張,小聲問道:“怎麼了,我這般很奇怪嗎?”

映月跟在身後搖了搖頭,這哪是奇怪,分明是叫衛珣看呆了眼。

衛珣默不作聲,想將視線移開,卻怎麼也移不開,他常年少眠,天不亮便會起身,幹活或是練拳,怎樣都好,可他為何獨獨來了她的院子,望著漫天繁星,直到太陽東升。

“衛護衛?”

這人怎一夜未見傻了,溫芷秋不解,嫣唇輕啟又喚了一聲:“衛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