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淺掐了掐他的臉,讓他要是精神不好就在車上休息一下,轉過去繼續看劇了。

應春晚備受打擊地望著車窗外,車窗玻璃隱隱映射出他的輪廓。

這,表姐看的這個劇的劇情,完完全全和他與師公昨晚發生的事一模一樣啊...

他問師公有沒有靈侶,師公也是什麼都沒說,隻是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

表姐說劇裏那個男的是渣男,隻是想吊著別人,難道師公也是...?不對,他身上又沒有什麼好吊著的,沒必要這樣啊。

還是說師公覺聽到他那樣問覺得很可笑,又想著他年紀小不想戳穿他的麵子,所以笑而不答。

剛才表姐說,如果沒有的話會直接說沒有,不給出準確回答或者避而不談就說明是有的。

所以師公其實是有靈侶的?

應春晚覺得自己腦子裏的糨糊越來越多,攪在一起混亂不堪分不清楚。

前排的三寶正對著後視鏡理頭發,正好看到應春晚失魂落魄對著窗外發呆的模樣。他悄悄捅了捅應泉,“阿泉,小春咋了?”

應泉從筆電中抬起頭來,順著三寶的視線看了看,總覺得應春晚這個表情和應淺之前看的一個悲劇愛情片裏的女主角特別像,“失戀了?”

兩個人都沒有討論出個所以然來。

祖宅和應家有段距離,他們出發的時間也不算很早,下車後幾乎已經接近傍晚。

應春晚似乎是短短兩天接連受到的衝擊太多,拿行李的時候還錯拿成了應泉的行李,三寶哈哈笑著幫他換了回來。

應家的中棟一樓是一幕落地玻璃窗,望進去直接是會客廳,此刻裏麵正站著幾個穿著黑西裝帶著墨鏡的保鏢,耳朵上別著疑似藍牙耳機的東西。

會客廳裏麵的幾把舒適的靠椅裏,靠書櫃的一把坐著白咎,應無白跟著站在旁邊。對麵的一把靠椅裏似乎也坐了個人,但被幾個保鏢擋住了,從外麵看不真切。

應春晚看到白咎坐在裏麵時下意識地呼吸一頓,提著背包的手似乎又騰起那晚溫涼的溫度。轉眼看到對麵那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保鏢時又不由自主地心裏一緊,擔心白咎被為難。

“怎麼保鏢還跟進屋的啊,沒禮貌。”幾個人從外麵的小花園提著行李走過,隔著灌木叢路過會客廳的玻璃牆時,三寶皺著眉嘟囔了一聲。

應泉開口,“沒事,反正他們也不敢對師公怎麼樣,估計隻是想鎮個場子。”

應春晚全程沒出聲,但聽到應泉的話後稍微鬆了口氣,視線不由得再次往玻璃牆裏坐在那把靠椅的人身上移去。

白咎在應家一向穿著比較舒適,V領的純棉長袖,寬鬆但修長的闊腿長褲,褲腳蓋住了半個腳背,搭在圓頭的船型拖鞋上,披了件灰色偏薄的長針織夏衫。

布料看起來很柔軟,中和了白咎臉上此刻漠然的表情。

應春晚的視線忍不住一直盯在白咎身上,幾個小輩低著頭從窗下輕手輕腳的走過,玻璃窗的隔音很好,應該不會有什麼動靜打擾到裏邊的人。

但等到他路過時,坐在靠椅裏的人抬眼,眼神準確無誤地撞上那雙清澈透亮的眼睛。

應春晚心裏叮的一聲,像什麼東西擊打在一起,正中內心。

“這個渣男可太會了,就這麼吊著又不給個回複。”

“這就是腳踏兩條船啊。”

“是自己會錯意怪不到他身上去。”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應淺在車上對電視劇的評論也同時在應春晚腦海裏蹦出。應春晚抿了抿唇,收回了眼神,低頭拎著行李箱走過。

會客廳裏坐在靠椅中的白咎看著那雙清澈黑亮的眼睛避開他的視線,微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