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是轉瞬即逝的淡淡笑意。像現在這樣直直地望過來的笑容,應春晚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 反正他是第一次看到。

笑起來的師公…很不一樣,比平常的古井無波更多了一些恣意飛揚的感覺。顏色淡淡的雙眸也像是灑進了光芒, 流光溢彩,讓人忍不住目不轉睛。

但對於應春晚來說, 現在顯然不是一個欣賞師公笑容的好時機——當他聽到白咎那句話之後,更是忍不住呆呆地眨了眨眼。

應春晚的表情太過於驚訝,正直直看著他的白咎十分耐心地再次開口:“對, 應春晚,我叫的就是你。”

應春晚閉上了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嘴巴, 接受了這個事實。

師公說話做事一定是有理由的,叫他來給大家畫符也一定是有理由的...吧?

應春晚不再多想, 畢竟這裏剛剛才發生了那種駭人的事, 前邊供桌前老李還在那兒七葷八素地昏迷著。一邊聽到白咎的話後應淺和應泉動作麻利地拿出了明黃色的空白符紙和朱砂毛筆, 遞給應春晚,應春晚則直接就地在旁邊的一張折疊桌上準備下筆。

平安符是之前來橫店前在白咎的監督下練習過的, 下筆姿勢和筆畫他都已經爛熟在心。但是這次到底是和之前在應家那樣慢悠悠仔細耐心的練習不一樣, 這次這邊的劇組是確確實實出了事,剛才前麵上香時那些詭異的動靜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到,這次是動真格的。

應春晚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緊張之情, 全神貫注地提筆運筆。

這次不是在應家了,是實打實地被帶到出了事故的現場, 並且尚不清楚作祟鬼怪的正體, 也就是說劇組裏的所有人都有可能受到威脅。

而現在, 劇組裏這些人的安穩都掛在他應春晚的手上了。

灰白色的狼毫筆尖被朱砂染成了鮮紅色,穩穩地落在明黃色的符紙上。應春晚回憶著白咎教給他的符文,全神貫注到極致地一筆劃下。

筆尖剛接觸到符紙,應春晚就感覺到一陣奇異的炙熱感從符紙上傳來,順著他的指尖蔓延到胸口處,一下子就安撫了他的緊張情緒。

而且,明明之前在應家練習的時候,應春晚每次下筆都能感覺到一種說不清的凝滯住的感覺。就好像筆不太聽他使喚,下筆的時候總是生澀遲鈍,那時候應淺還安慰過他從來沒接觸過這些不可能一下子就能上手,手生是很正常的。

可現在,筆尖劃過符紙,落筆無比輕盈順滑。和練習過千萬次的熟悉感有所不同,這種感覺,更像是這個符咒本身就刻在了他的腦海中,他隻是順應著自己的記憶揮毫灑墨一般。

是種無比奇特的感覺。

應春晚也慢慢鼓起了勇氣和信心。

雖然剛才在短短的時間裏他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但是畢竟他還是個剛入門的,一下子就要有這麼個重任,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可現在,在這種□□記憶般的感覺的趨勢之下,說不上來為什麼,但他就是很明確地知道,他畫出的符紙,一定有效力,而且這個效力絕對穩妥,一定不會出岔子。

他也說不清他為什麼會有這麼篤定的感覺,但此時此刻他身上的每一處都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腦海深處有種十分自信恣意的聲音告訴他:他是應春晚,應春晚手裏畫出的符,本來就不可能有任何問題。

此刻站在桌前手上動作沒有停下的應春晚不禁心裏微微不好意思,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竟然生出了這麼自信的想法。可是這想法又十分自然...且可靠。

眼前還有正事,心緒紛飛間,應春晚記掛著劇組的事情,不再多想那麼多,繼續全神貫注地集中在麵前的功夫上,一筆一畫穩重地把應淺和應泉準備好的一小遝符紙全部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