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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新婚,可柳煙絮仍是獨守空閨。如果喜歡本小說,請推薦給您的朋友,記住我們的網址www.jlgcyy.com從初進門那天見了蘇老爺一麵之後,就一直再沒見過。事實上她很少出門,僅被禁錮在潮汐院裏,除了每天固定地去探望蘇夫人之外,她隻能坐在房中刺繡。她嫁過來時,沒有半件嫁妝,何茹絲疼惜她,叫人送了不少布料,要她做幾件衣服。這倒也排解了她的無聊。
來這裏半個月之久,她覺察出蘇府上下的人都很冷漠。除了蘇夫人對她殷切倍致外,其他人都不拿正眼瞧她一眼,而蘇皓兒猶最。在這裏找不到家人之間的那種親密無間。她不懂,至少以她從小到長的經曆弄不懂:一家人為什麼會那麼生疏?
雖然生活無憂,但柳煙絮還是無法快樂,她總是一想起遠在邊關的親人不知在受什麼樣的苦,心中就猶如萬箭穿心,而入夜之後猶甚。想起爹娘,想起往日的快樂日子,再看看眼前的淒涼,不由得一陣陣悲從中來,夜夜都是淚濕枕衿。今夜蘇府裏的喧鬧也不能喚醒夢中哭泣的她。
風塵仆仆的蘇亞然揮退了家仆丫環,他這次去關外販馬,一去就是近月餘,而且是馬不停蹄,往來奔波,幾乎沒有一天是安逸度過的,也隻是在回途中路過沙鎮時,在落花樓安睡了一晚,如果不算那些男歡女愛的話。雖早知回到家會已過半夜,他也不會體恤下人在酣睡之際被驚撓。反正在蘇府做事,他們就該習慣主人的怪癖才行。將整個蘇府攪得沸沸揚揚之後,他一言不發地往潮汐院走去。每次出門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一頭紮進床上,衣冠不整、睡姿不雅地睡個夠。
推開房門,他才詫異地發現房中燭火搖曳,一股陌生的氣息撲麵而來。兩道濃眉立刻皺了起來——他的房中已有十幾年沒有女人的味道了。那麼這股淡淡的處子之香從何而來?不久,他那雙深遂銳利的眼眸落在羅帳下那個蜷縮的人影上。
緩緩走近床前,他深深注視著那張略顯稚嫩的臉。她很小,大概和皓兒差不多大吧?尖削的臉龐顯得十分嬌弱,兩條細眉楚楚地彎著,兩排彎彎翹起的長睫經淚水浸過,濕濕地沾在一起,臉上還有淚水滑過的痕跡。細致的鼻頭一抽,伴隨著啜泣聲,兩顆淚珠又滑落。
情不自禁地,蘇亞然伸出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珠,感覺到淚水的冰冷與她麵頰的細膩。似乎受到騷擾,床上的人兒扭動了一下,經受不住寒冷的身子蜷縮得更緊了。
熟睡中的柳煙絮夢到有雙陌生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猛地驚醒,睜開眼。突然躍入眼簾的人影更讓她驚跳起來,躲進床角裏。“你……你是誰?”不知是怕,還是冷,讓她渾身。
蘇亞然看著僅著中衣的她瑟縮在角落裏,心開始不安份地跳動,他在心裏咒罵了一句。剛剛和“沙鎮第一才女”範雁雪分手,他又感到一股躁動,卻是對眼前這個青澀無知又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他用力甩開那個可笑的念頭,冷笑著道:“問得好!不過這話,該我來問你。”
柳煙絮的心砰然而動。眼前的男人因背著燭光,所以看不清麵目,但他形發於內的威嚴卻讓接近他的人倍感壓抑。他似乎不太年輕,又不太老,身材高頎,如蒼鬆傲然挺拔。聲音低沉,隻是缺少情感。她擁住雙臂,用力縮起身子,一是因為冷,一是因為她感覺得出這個男人正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自己。她說不上來那目光裏有什麼含義,但她清楚地知道,這目光絕不善意的。隻覺得自己在這目光下快要無所遁形了,她才不得不開口警告他:“你最好快些離開這裏。”
“為什麼?”蘇亞然不以為然地挑挑眉。柳煙絮覺得心越跳越快,越提越高,用力吞下一口口水,才道:“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讓人看到不好。而且我已嫁為人婦……”“是嗎?”蘇亞然上下打量她的目光寫滿不信。“是……”柳絮言語越來越艱難,吞吞吐吐地道:“我是……蘇老爺的……小妾……”“什麼?你!”蘇亞然低吼,嚇得柳煙絮猛地收住話音,用力咬住手指。而他卻沒有注意到,心裏滿是懊惱。
納妾之事,何茹絲早時對他提過,他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納不納妾,對他來講並沒有多大的影響,隻是何茹絲心裏覺得愧疚,試圖補償罷了。可他沒想到她竟真的給他找了個小妾。一股無名火在胸中燃起,他冷冽地瞪著柳煙絮,見她快被自己嚇哭了,才驚覺該向誰發火。一言不發,他衝出了房門。柳煙絮癱坐在床上,驚魂未定,她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男人,所以也忘了細想這事的不同尋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