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村幹部撓頭,“上麵發的文件通知,說今天來領人。”

李越泊點了點頭,沒再問。

“你要領養我嗎,哥哥?”阿樹說了他最近幾天的第一句話。

葉躍抿了抿嘴,沉默了一瞬,還是搖了搖頭。

“我們沒有要領養小孩的打算,”葉躍誠實,“但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找我們,我們會提供一定的幫助。”

阿樹略微歪了歪頭,水獺般的眼睛閃爍躍動,葉躍恍然覺得先前他認知錯了,這孩子不是被深秋凍住了身子,他是猛獸捕獵般趴伏著在盯梢獵物,一動不動隻為等獵物進入狩獵範圍。

葉躍感覺自己踏入了他的狩獵範圍。

“你是好人。”阿樹說。

葉躍沒有回答。

阿樹說完這句也沒再說話。李越泊把村幹部喊出了屋子。

“我哥哥說,誰來看我,誰就是好人,”阿樹等他們走出屋子才繼續說,“如果我也覺得來看我的人是好人,就把東西給他。”

“什麼東西?”葉躍問。

“外頭田埂上有棵刺梨樹,”阿樹說,“那是我們家的田,哥哥說他在樹下埋了很重要的東西,要交給好人。”

“我也沒有很難過,哥哥,”阿樹繼續說,“我每天都巴不得我爸爸媽媽去死。”

“我哥哥一直都在打針,”阿樹接著說,“每次打完針他都好痛,爸爸媽媽隻會讓哥哥小點聲,我哥哥每天都跟我說他想死,可是他死了我就沒有哥哥了。”

阿樹說到這兒時聲音裏難過了一點,仍舊睜著水獺般的眼睛,眼睛裏有了點霧氣,但不足以凝成淚。

雞皮疙瘩沿著葉躍握著阿樹雙臂的手一路爬滿了他的背。

“你的爸爸媽媽……”葉躍先問。

“撞倒奶奶那天我是故意的,”阿樹眨了下水獺般的眼睛,“爸爸媽媽喜歡活潑的小孩,我必須要跟他們玩,可我不想玩,但是不玩我就沒有飯吃,所以我撞倒了奶奶。”

“你不領養我是對的,哥哥,”阿樹說,“我跟我爸爸媽媽一樣壞。”

李越泊走了進來,一同進來的還有村幹部和另一個人。

葉躍回頭想讓李越泊把阿樹帶走,但看清隨李越泊一起進來的另一個人的臉時,他就知道他們今天不可能帶得走阿樹——是之前跟陳晨一起出現在宗楊林的那個中年alpha,被李越泊分析認定為暗官方或者說頑症小組的人。

“鄒三。”中年alpha自爆了稱謂,顯然是個代號。

葉躍也識趣地沒有追問,點頭問好,說之前見過,提了一嘴陳晨。

鄒三點頭,說之前碰巧跟陳家小孩一起去過宗楊林,並不多講。

阿樹被牽下去收拾自己的東西,村幹部急忙忙說要去端茶,屋子裏一下子就隻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阿樹是新的實驗體?”李越泊問。

鄒三顯然很吃驚,瞪大了一下眼睛,又迅速收斂成了之前的表情。李越泊走過來握著葉躍的手。

“阿鬆也是實驗體。”葉躍補充。阿樹說了他哥天天在打針,又結合鄒三出現,很容易做此猜測。

鄒三皺了下眉:“你們知道多少?”

“知道你們在觀察我們,”李越泊握了握葉躍的手,“知道你們內部出了問題。”

“餘下還知道哪些,”李越泊說,“就要先看您能告知哪些了。”

隱藏者還在他們內部沒被抓出,李越泊自然也不會貿然多說太多。

鄒三沉吟了一下,給了他們一個聯係方式,說需要回去請示後再回複。

李越泊點頭。

“但可以肯定地告訴你們,”鄒三說,“不是實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