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小聲辯解:“江星年變成張興念也沒什麼不好,就是被割一下海馬體,餘下吃得好穿得好還有學上,蔓蔓……蔓蔓和我匹配後,我已經是張家人,生活上不會差,而且我會對她好的,她遲早會忘了江星年。”

葉躍不太想再從他嘴裏聽到“蔓蔓”兩個字。

“你聽到他們要對你做什麼?”李越泊開啟了別的話題。

秋日漸深,院子裏桉樹無風掉了片葉子。

“他們打算讓我和陳晨匹配。”張韜說。

陳晨?陳晨不是在國外嗎?陳晨不是一直要匹配李越泊的嗎?

葉躍把視線從院子裏收回來,再度看向張韜。

“我不可以和陳晨匹配的,”張韜聲音急了起來,“我隻想匹配蔓蔓。”

說的話真讓人不喜,臉也討厭。葉躍再度把視線落在院子裏。

“說一下你聽到事情的經過。”李越泊再次轉移話題。

張韜說是巧合,平日裏他都睡得早,聽到談話那日睡之前他恰好喝多了水,半夜起夜,路過走廊房間時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就駐足聽了一會兒。

“登記中心那邊有意放行周蔓蔓?”房間裏一個男聲,“那正好實驗下張韜匹配陳晨的信息素。”

“他有什麼不配合的,不就是割一下海馬體的事。”房間裏的聲音繼續。

這句話說完,房間裏的人朝房間外走來,張韜不敢再駐足,閃身躲在了一旁,隻看到了一個背影。

這之後他就綢繆起了脫身的問題,正好鳳泉山項目目前有意剔除張家,所以他借口打了電話約了時間,今日恰巧又尋得了機會,就幹脆提前跑來了,他擔心再留在張家哪天海馬體被割了都不知道。

聽起來邏輯鏈倒是通的,但……

“非法實驗,”李越泊空的那隻手敲了敲桌麵,“你可以直接向官方求助。”

換言之,怎麼會向他們求救。

“我身上沒有實驗痕跡,”張韜這時倒分析得很清楚,“從小到大我在各個學校、醫院的體檢都一律正常、健康,我沒有證據,官方不會信我。”

官方不信,他就極為被動、非常危險。

“你是個成年人了,”葉躍說,“你可以跑。”

張韜苦笑,所有證件、錢都在張家,能跑到哪裏。

葉躍心說你前麵不是還自詡張家人嗎?還說以後蔓蔓的生活不會差。但到底沒有嘴毒地說出來。

“我們為什麼幫你?”李越泊再問,“為什麼能幫你?”張韜抬頭,黑豆般的眼睛閃著市井的精光:“登記中心那邊能放行,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你們做了什麼,蔓蔓隻有通過你們才能做到這件事,你們既然能做到如此,就必然有幫我的能力。”

李越泊沒接話。

張韜唇上泛起了皮,他舔了舔唇,咽了咽口水,聲音幹澀:“匹配度達90,必須雙方一致同意,登記中心那邊才能放行,你們幫我,我……我可以配合。”

“你不是說江星年隻是被割了海馬體嗎?”葉躍還是沒忍住,“怎麼輪到你了,你寧願放棄蔓蔓都不願意被割一下呢?”

“這是隻割一下海馬體的事嗎?”張韜一下站了起來,大聲,“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對我做什麼?那可是記憶都被操控了!”

李越泊冷了臉:“你再大聲一句。”

眸光太冷,張韜一下被看得噤聲,額邊冒出了點汗,蠕動著唇說不是在吼人,隻是著急了。

葉躍在桌子底下拉了拉李越泊的手。

李越泊這才打了電話喊人來把張韜領走,在張韜要踏出屋門時,李越泊補了一句:“江星年是你要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