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這種情況,”葉躍重複了一下,“還有別的情況?”

“他說謊。”李越泊深邃的眼看著葉躍,目光有點重。

起風了,林間有什麼東西被吹落,砰的一聲。

“為什麼說五叔說謊?”葉躍問。

“趙明涵是少年時就在被一步步引導了,江星年也是在很小的時候被接走,陳晨是張姨的兒子,所有的引導要麼在被引導者很小時就開始,要麼有特殊的強關係,五叔身份特殊,年齡過大,跟陳晨又沒有特別的強關係,他太過於被引導了。”李越泊道。

葉躍漂亮的眉毛皺了起來,雖然李越泊說的是事實,但……

“你這是年齡歧視,李越泊。”葉躍說。

他甚至坐了起來,絲綢般的眼睛盯著李越泊,明確表達著自己的不同意。

“五叔被引導著做的事太簡單了,我覺得甚至都不需要太引導,五叔就會主動做這件事,”葉躍試圖說服李越泊,“你想,鳳泉山項目開始的時候一直是在跟陳家合作,而且你都讓陳晨來項目地工作了,其實你當時已經選定了陳家作為合作對象,這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是我,”葉躍蔥白的手指了指自己,“是因為我多說了你不要和陳晨在一起工作這句話,你太重視我,才改成的張家,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理由,至少不是因為陳家的過錯導致的他們被換掉。”

“所以,”葉躍伸手捧著李越泊的臉,“五叔肯定覺得選陳家是符合藏冬鎮利益的,又有張姨兒子的這一層關係,五叔根本都不太需要被引導,他很可能主動就會這麼做。”

葉躍的聲音有點急切。

玻璃罩裏蠟燭“噗噗”燃燒著,火光隔著玻璃映著葉躍漂亮的眼睛,裏麵是一種帶著希冀的光。

“而且他們都沒有一直來找我,就隻找了那麼一兩次。”葉躍強調。

李越泊看懂了他眼裏的希冀,心下微微一歎,伸手把葉躍抱進了自己懷裏,仍舊是那個他們倆談事時最喜歡的姿勢——岔腿麵對麵坐懷裏。

“但那是我下的決定,”李越泊輕輕探手摸著葉躍的背,語調溫柔話語內容沉重,“五叔……”

“所以他們來找的我啊,”葉躍搶話,“陳家沒犯錯突然被換掉,他們都猜是因為我,又不敢找你,所以就來找我。藏冬鎮都知道我被你驕縱嘛,以為我跟你鬧脾氣呢,這事你也有責……”

說話被阻止。

李越泊伸手輕捏住葉躍的臉頰,吻了下來。

玻璃罩裏蠟燭的線芯被燒得有些長了,黝黑的冗長線芯彎曲下來,燭光隨之跳騰了一下,李越泊在這跳騰中結束了這個吻。

親得有點重。“你說的是情況之一,我理解,”李越泊摸了摸葉躍被親得有些紅的唇,“我說的是情況之二。”

“躍躍知道的,是不是?”李越泊問。

葉躍絲綢般的眼睛絲綢一樣滑動了一下,看見了玻璃罩裏被燒得彎曲下來的蠟燭線芯。

該剪線芯了,他想。

“不管我因為什麼原因改換的張家,下決定的是我,五叔這是帶頭反我,”李越泊輕捏葉躍的下巴,把他的臉轉過來,“奶讓周蔓蔓找五叔,五叔至少是夏至的負責人之一,身為負責人,五叔不可能不知道帶陳晨找你是意味著什麼。”

“就算五叔真的要幫陳晨,以他真正的身份來講,他首先來找的該是也會是我。”李越泊說。

蠟燭又燒了一小截,線芯更長。

“藏冬鎮誰不知道你下了決定的事,找你不如找我。”葉躍說。

李越泊笑了一下,“嗯”了一聲。

燭光又跳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