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躍拉了拉李越泊衣袖,貼在他耳邊小聲問:“李越泊,你現在在這裏罵陳晨問題大不大?”
李越泊被他的問題逗笑,抓住他的手輕捏,語氣清淡但內容霸氣:“不大。”
葉躍覺得也是,鳳泉山項目李越泊敢在最後臨門一腳時把陳家踢出局,李越泊肯定是比陳家厲害的,他問一問,不過是想著多確認一下。
葉躍伸手管李越泊要他的手機,李越泊遞給他時,他想了想又不接,再度貼著李越泊耳邊嘰裏咕嚕說了起來,李越泊微微低頭很認真地聽著。
他倆這樣的親密互動自然逃不過台上人的眼睛,葉躍敏銳地察覺到話筒裏陳晨的聲音有了那麼一絲咬牙切齒,當即在心裏小小哼了哼。
他看得懂人心,自然知道怎麼打、打哪兒最痛。
葉躍說完,李越泊就拿著手機打起了字,然後把手機小小拿了起來,沒有很誇張地舉過頭頂,隻大概放在肩高的位置,手機屏幕上是滾動的兩個大字:煞筆。
當然是葉躍讓他這麼寫、這麼做的。
李越泊不在乎崩不崩人設,他對上葉躍除了一個愛他的人設外再無別的。
陳晨的聲音瞬間卡殼,空氣裏彌漫著不合時宜的陡然空寂,但到底是陳晨,他隻卡殼了一瞬就再度說了起來,隻是語氣沒那麼清風拂麵了。
葉躍很快地把李越泊的手機拿了下來,又忍不住高興地偷偷親了親他,李越泊捏了捏他的手。
席後果然來了兩個工作人員,一個請李越泊,一個請葉躍。李越泊又叮囑了一遍葉躍有事打電話。葉躍因為席間的事還在開心,聲音軟軟地答應著。
跟著工作人員下樓,穿過之前看到的庭院,再上樓,然後工作人員為葉躍推開了一扇門,葉躍謝過對方,走了進去。
果然,陳晨坐在裏麵,嘴裏含著根棒棒糖。
“嘎吱”,工作人員把門關上。
老派的陳家沒有地毯,是棕紅色的木地板,腳踩上去聲音很足,葉躍沒有客氣地挑了張椅子坐下。
陳晨不會請他入座的,不如自己來。
誰都沒有先開口,空氣裏隻有陳晨不時吃糖的聲音——他用的是小孩子式的吃糖方式,隻吸/吮,不是成年人擅長地用牙齒咬碎再嚼吞。
但他到底還是得意的,所以忍不住先開口了:“你知道了。”
用的肯定句。
葉躍回到了他上一世把所有真相安排進漫畫暗線時的狀態,甚至狀態更盛,腦子像被浸入深秋帶著涼意的早晨,無限清明。
“你沒有要隱瞞。”葉躍說。
不然不會有庭院裏的那一幕。
棒棒糖在陳晨臉頰下鼓起一個大包,像可怕的肉瘤,但他似乎覺得自己這樣很可愛,舌頭抵著那糖,越發鼓起那個包:“唔,當然要告訴你,我最喜歡看別人知道但無能為力的樣子了。”
葉躍接過話:“就像趙明涵現在?”
“哎?”陳晨驚訝了一瞬,把身子微微前驅:“你居然知道這個,這倒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你和趙明涵有聯係?讓我猜猜,應該是最近才聯係的吧,畢竟我可是教了趙明涵很久不要來打擾你們的。”
說著又把身子縮了回去,眼神和語氣都開始玩味:“不過你知道就更好了,現在是不是又在為你的好朋友心痛?也有你的原因嘛,你不提議去鳳鳴山,我也找不到機會這麼快讓他倆悲劇呀。有你的原因哦,葉躍。”
到現在還不忘引導他自責,真是天賦異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