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真負手而立,把玩著戒指,慢悠悠道:“不需要你們殺了他,隻要廢他一條胳膊就行了。”
謝離傷了手,爭花日上無論如何都不是郗真的對手。
郗真嘴角勾起一抹笑,抬手輕輕一揮,身後諸多弟子便拔出劍,不約而同地圍上前去。
謝離停住劍,看著竹林裏衝出來的人,目光依然冷漠而平靜。◢思◢兔◢在◢線◢閱◢讀◢
“請大師兄指教!”話音落下,眾人一擁而上,目標都是謝離拿著劍的手。
雪地裏,謝離的劍快得仿佛能出現重影,就是被人群包圍著,也絲毫不落下風。
跟在郗真身邊的弟子著急道:“師弟,我看他們傷不了大師兄。”
郗真目光依舊幽幽的,他將戒指帶回手上,緩緩抽出身邊弟子的佩劍,如幽靈一般悄無聲息得進了戰局。
謝離背對著郗真,他幾乎感受得到郗真掠上來時掀起的風。
然而他還是擋住了郗真這一劍,長劍相撞,發出刺啦啦的聲響。謝離抬眼,看見了郗真眼中毫不掩飾的惡意。
郗真的劍法如同他的人一樣,輕盈迅捷,古怪刁鑽,每一次出招都令人意想不到。
除了爭花日上,郗真從不輕易出劍。是以很多弟子都摸不準郗真的劍法,認為他如妖似鬼,深不可測。可是謝離是誰,每一月的爭花日,最後都由謝離與郗真決出最後勝者。他每一月都要與郗真比一場,年年如此。整個九嶷山,沒有人比謝離更懂郗真的劍法。
郗真步步緊逼,謝離紋絲不亂,瞬息之間兩人過了數十招,然而郗真卻沒有討到半分好處。郗真開始心急,他一急就容易出破綻。謝離目光一凝,長劍一挑,劃破郗真手腕。
長劍在空中翻轉幾下,最後“錚”的一聲插進地裏。郗真站在謝離對麵,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雪地中。
謝離手持長劍,衣袂隨寒風獵獵作響。他眼中倒映出郗真的影子,一片雪白之間,隻有郗真是明亮的色彩。謝離看著他,忽然想起了一些舊事。
謝離自小在九嶷山長大,是山主的大弟子,他似乎生來就是沉默而持重的,每日按照山主的吩咐讀書練劍。九嶷山的風雪從來沒有消減過,謝離也就山中不知年的過。
後來有一天,山主帶回了一個粉妝玉砌的孩子,雪團兒一般,不知道多招人喜歡。
那個孩子成了謝離的小師弟,也就是郗真。
郗真小時候也粘著謝離,並非是他多喜歡謝離,隻是他習慣叫人寵著自己,他認為謝離也不例外。可是謝離像一堆冰雪一樣寒冷而生硬,郗真慢慢地疏遠了他,然後慢慢開始針對他。
最開始不過是告黑狀這樣的小事,後來敢明目張膽擠兌他,陷害他。所有人都知道大師兄可憐,可是對著山主寵愛的郗真,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
郗真將滴著血的手往身後藏了藏,皮笑肉不笑道:“師兄好劍法。”
謝離淡淡地看著他,郗真生得真是好,笑起來燦若煙霞,不笑的時候冷如寒梅,即使譏誚著,也別有一番風情。
他忽然伸出劍,橫在了郗真頸前。
郗真麵色變了變,脖頸僵硬著,“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殘害同門可是大罪。”
謝離忽然笑了,他笑起來,讓郗真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不會殺了你的,”謝離像是在同他商量,“隻是廢你一雙手。”
郗真麵色難看。謝離繼續道:“或者廢你一雙腳,不能走動,就不會幾次三番的生事。”
第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