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的夜。(1 / 3)

下午三點,機場出站口人來人往。

凜冽北風卷著陰寒狂嘯而過,過往行人凍的紛紛裹緊外套,恨不得將整個人藏進衣服裏避寒。

角落裏,一個身形挺拔修長的男人站在路邊抽煙。

他很高,目測不低於188,腰身比例極好,標準的男模身材。

白薄T,棕色皮衣,修身款的衣料緊緊包裹強健有力的肌肉線條,結實卻不突兀。

男人頭戴貨車帽,帽簷刻意壓低,零散的茶褐色碎發淺淺遮過那雙深邃的眼睛,瞳孔偏黑棕色,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

“——別動。”

耳邊響起裝腔作勢的男聲,似有什麽硬物重重抵在他腰間。

蔣焯麵不改色,不慌不忙的吸盡最後一口,煙頭還未落地,剛還自鳴得意的某人被措不及防的擒拿手死死鉗住,反手抵在冰冷的玻璃門上。

“輕點輕點...小蔣爺我錯了...哎喲!....求你求你...真會斷...”

唐潛拉長苦瓜臉,嘴上說著求饒的話。

男人眸底凝聚的陰冷逐漸渙散,他鬆了手勁,撿回一命的唐潛揉著差點脫臼的手臂,喉間不斷溢出“嘶”的哀嚎聲。

他們身後赫然出現穿白色帽衫的少年,被風吹散的黑發下,那雙含笑的眼睛亮如晨曦的水露。

“歡迎回來,焯哥。”

蔣焯沉著臉朝他走去,那凶猛的架勢不像寒暄,更像是幹架前的熱身。

薑寧昱熱情的張開雙手,“這麽久不見,擁抱一下?”

男人兩步走至他跟前,個子比他高幾分,低音炮的嗓音磁性渾厚,沉的仿佛從地獄發聲。

“你小子,還是那麽混。”

——————

北島的冬天漸入佳境,低冷氣溫直逼零下。

便利店裏,夏晚兩手托著下巴,陪同快下班的許瓷整理貨品。

“天氣預報說,今晚可能下雪。”

“真的嗎?”

許瓷滿眼歡喜的追問,笑起來黑瞳星光熠熠。

“我要許個願望。”

她雙手交叉緊握,麵向玻璃櫥房外灰沉沉的天空,衷心地祈禱,“今年的第一場雪,要跟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

夏晚憋著笑,戳她嘴角深陷的小梨渦,揶揄道:“你幹脆把周梵的兩個字打在公屏上得了。”

“你又胡說!”

小姑娘羞於她直白的戳穿,氣急敗壞的撓她癢癢,夏晚挑釁的勾唇,表示十分樂意接招,兩人在小小的便利店裏你追我趕。

許瓷腳有不便,嚴重影響追趕進度,剛跑到便利店門前,外頭倏地竄進來一個身影,她躲閃不及,順著慣例撞進他懷裏。

來人穿著肅靜整潔的警服,穩穩接住她,眉眼溫柔的笑著,“瓷寶,慢點,別摔著了。”

這個聲音!!!

許瓷還沒抬頭確認,率先紅了臉,等欣喜的目光鎖定在他臉上,唇角不自禁燃起羞澀的笑,眼底明亮璀璨的星河抑製不住的傾瀉而出。

“梵...梵哥哥。”

成功逃到另一側的夏晚聞聲走來,從貨架旁探出半個頭。

周梵的視線從許瓷臉上緩緩移向夏晚,平靜如水的眼底勾起幾分燥熱的幽光,笑裏透著些許驚喜跟愉悅。

“晚晚。”

夏晚麵上無多餘情緒,她對周梵自始至終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非要算的話,大概也隻是友情跟相伴成長的親情。

“周警官那麽忙,怎麽有空跑來便利店視察工作?”

許瓷小聲附和,“對啊,你怎麽會來這裏?”

“剛出完警,正好路過這邊,想著來看看,說不定撞上瓷寶。”

他話說的輕鬆隨意,卻把身前的小迷妹哄的心花怒放。

夏晚見小姑娘捂著紅臉傻樂,無語的翻起白眼,伸手扯過許瓷的手腕將人拉到身後,淡定的轉移話題。

“瓷寶寶快交班了,你在這裏會影響我們的辦事進度。”

言下之意,您該哪來回哪去,最好盡快消失。

周梵安靜的看她,好脾氣的抿唇笑了下,“我知道了,不打擾你們。”

他轉身出門,拉開門時,忽然記得什麽,回過頭,話帶擔憂的問她,“高利貸那事...”

“已經解決好了。”她語氣急促的接話。

男人很輕的皺了下眉,還想深問下去,她不耐煩的走上前替他拉開沉重的玻璃門,送客之意分外明顯。

周梵沒再多問什麽,隻在臨走前,留下那句重複了無數遍的話,“有需要找我。”

夏晚送完客,回頭見小姑娘愉快的哼著小曲收拾貨物。

“矜持點,小朋友,你那尾巴都要上天了。”

沉浸在愛河裏的許瓷對她的調侃不急也不惱,轉身笑眯眯的回她:“你聽見沒,梵哥哥說他特意來看我的。”

小女人被氣笑了,知道現在說什麽也無法讓飄在空中的人兒落地,她走過來幫忙收拾貨物,嘴裏附和著她的話,“行了,你的梵哥哥又帥又溫柔,世紀好男人獨一檔!”

“本來就是。”許瓷小聲叨叨。

夏晚伸手戳她的太陽穴,“動作快點,我饞你媽包的餛飩了。”

半小時後,夏晚跟許瓷出現在舊城區老巷子路口的餛飩店內。

這間不足20平米的餛飩小店是許瓷媽媽開的,許媽是個微胖的中年女人,說話嗓門很大,但待人熱情真誠。

“剛出鍋的餛飩,趁熱吃。”

許媽媽名字裏有個“芳”字,街坊鄰居都親切的稱她為“芳姐”,夏晚嘴甜,平時也是“芳姐芳姐”的叫個不停。

“芳姐,你的餛飩纏的我魂牽夢縈,茶不思飯不香的,我媽都說我憔悴了,我得找你收精神損失費。”

許媽媽笑得合不攏嘴。

“就你會說話,行,我賠給你,準你吃一輩子霸王餐。”

許瓷見兩人談笑風聲,忍不住在一旁插嘴,“媽,那我呢?”

“你得收費,一毛不少。”

瓷寶寶不服氣,“憑什麽?”

“那親兄弟都明算帳,你個小家夥吃我用我的這麽多年,怎麽,還想一輩子白吃白喝啊?”

許瓷小可憐似的撒嬌,“媽,你偏心。”

許媽媽在她額前敲兩下,笑著去前麵張羅其它客人。

桌上的手機忽地震了下。

夏晚不經意的瞥了眼,撞見那個陌生又熟悉的電話號碼。

『金陵莊園xx號,9點。』

她倏地回想起那天清晨在車裏發生的事,勾唇笑了下。

回信息時,她抬頭看了眼正仔細觀察餛飩肉餡的許瓷,想到這姑娘平時除了學習就是打工,基本沒出去跟人交際過。

『我可以帶個朋友嗎?』

十分鍾後,那頭回話。

『隨你。』

她放下手機,一本正經的問:“你想不想跟我出去玩?”

"不去。"小姑娘利索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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