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三天,徐壽輝吩咐眾家丁一齊在前堂為馮順老母守靈,同時也是防止喬四再來尋仇。
徐壽輝抽空去隔壁宅院轉了一圈,這宅院布局與自己那邊類似,隻是地方更加寬敞,後宅正屋建有六間,自己那邊隻有四間,兩側廂房也比自己那邊敞亮。屋內也沒什麼像樣的家具,都是些破桌爛椅,想來那喬四整日胡嫖濫賭,也沒什麼家財,就這宅子還是強占堂弟的。
徐壽輝指揮眾人在前院側麵開了一道門,將兩處院落打通,不過暫時不能搬過去住,以防分散實力後遭了暗算。三日期滿,眾人扶著靈柩向西出了城,將馮順老母埋在剛訛來的田地中。
回城的路上,徐壽輝拐進一家醫館,買了一瓶春藥,叫什麼合歡散的,揣在懷中隻等那許捕快上門被騙。
回到宅中,徐壽輝尋思著喬四一夥人被自己毆打羞辱了一頓,又沒了許捕快這個主心骨,短時間內恐怕不敢上門尋仇,自己在這邊久等無益,還得出去轉轉,便召集眾家丁道:“今次咱們同心協力,各司其職,狠狠教訓了那幫流氓,大家任務完成的都不錯。不過這次隻是小試牛刀,小打小鬧,算是給你們練練膽,你們不能沾沾自喜放鬆警惕。”
眾人點頭稱是,李林躬身道:“這次全托老爺周密計劃和巧妙安排,又孤身引誘那許捕快等人進屋,小人等才能眾誌一心,擒賊擒王,否則咱們如何敵得過那許多流氓。”
這李林還是挺有眼光,一個團隊領袖的品格和作風會直接影響下屬的行為和意誌。這也是為何後世明朝衛所糜爛之時,上千官兵被十幾個倭寇殺得丟盔棄甲,狼狽逃竄,任由倭寇耀武揚威,將大批沿海民眾扣為人質,任殺任打。歸根結底還是將領膽小無能,懦弱怕死,被倭寇嚇破了膽,遇敵望風而逃,才使得倭寇在沿海做大。
徐壽輝點點頭道:“你說得對,因此我才強調勇氣和擔當,須知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頓了一頓,徐壽輝又道:“從今日起,你們六人正式成立護院小隊,由李林擔任隊長,張樸任副隊長,其餘人為隊員,我不在時,大家要聽從隊長指揮,我會根據大家表現酌情給予獎勵和懲戒。”
李林農民出身,又背井離鄉流亡在外,何時有過當領導的經曆?聽了徐壽輝的任命,既興奮又擔心道:“老爺,我……小人能行嗎?”
徐壽輝抬頭瞪眼道:“我剛剛還說勇氣和擔當,怎麼這會你就當耳旁風了嗎?這麼點小小的差事都不敢接,以後能成什麼大事?行與不行自有我來評判,你隻管去做!”
李林聞言一凜,抬頭挺胸道:“是,小人一定忠字在心,勇字當頭,絕不辜負老爺信任。”對於這些原本一無所有的人來說,一個沒什麼利益的小小虛名也能提升他們的信心和責任感,也讓他們認識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徐壽輝微笑頜首道:“這還像點樣子,其餘人也不必沮喪,今後我的隊伍還會擴大,你們都有機會擔任隊長甚至更高的職務。”眾人聽了徐壽輝的話暗暗心驚,隱約感覺徐壽輝有些不敢言的誌向,不然就這兩個小院,這麼點家業,要那許多人幹啥?
徐壽輝話頭一轉道:“明日我要出一趟門,馮順和張樸隨我同去,其餘留守之人要聽從李林指揮,不可懈怠放鬆。我會吩咐後廚增加夥食,每天保證一頓肉菜,作為此次行動的獎賞。”轉頭又對李林道:“你領著他們看好院落,每日勤練陣法和體力,我回來要考核,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唯你是問!”
訓示完眾家丁,徐壽輝回到後院與喜兒說話,將剩下的銀子分了一半給喜兒,吩咐他安心在家。
喜兒得知徐壽輝又要出門,有些依依不舍,紅著眼圈道:“那你一路小心,早些回來。”
徐壽輝嗬嗬笑道:“喜兒放心,哥哥我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我還等著以後娶喜兒呢。”喜兒輕輕呸了一聲,紅著臉給徐壽輝收拾包袱,準備幹糧去了。
第二日一早,徐壽輝收拾停當,正要出門,就聽得李二郎在門外喊道:“老爺,那許捕快來了。”看來是等不及了,徐壽輝暗笑一聲,放了他進來,隻見他頭發散亂,神情憔悴,雙目通紅,顯然這幾天寢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