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後,因為外麵雨下太大,十六皇子也沒回海晏堂,而是留在寶月樓裏, 和珒哥兒同住。
玹哥兒鬧著一同去,這次珒哥兒沒有嫌棄弟弟鬧人,把他一起帶走了。
屋裏,就剩了皇貴妃和鳳笙。
皇貴妃勉強地笑了笑道:“是不是把你的心情也弄壞了,你肯定想問我到底怎麽回事?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陛下突然就命人把我送到了寶月樓。”
鳳笙心裏一沉。
她想到之前叫孩子們回來吃全魚宴的事,照這麽說事情不是皇貴妃安排的,那就是建平帝?
皇貴妃見她麵色沉凝,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你也別擔心,我想陛下既然這麽安排,肯定有他的深意,也許一切他都安排好了,我們隻用等著結束就好了。”
“結束?”
“是的,結束。”可皇貴妃心裏卻一點底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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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清塵子說裏麵沒人,當即就有人覺得受到了愚弄。
蔣博學黑著臉道:“老夫一大把年紀了,經不住這麽玩笑,惠王大人還是快命人送老夫回去才是。”
首輔季忠年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見此往蔣博學身邊站了站,大抵是相同的意思。
這時,陳清華上前一步道:“外麵下著大雨,殿中為何無人?這實在是太蹊蹺了……”
左都禦史魯雲傅向來是個二杆子脾氣,尤其外麵下這麽大雨,哪怕一路行來他們都穿了蓑衣,衣裳也是潤濕的,無端就讓人煩躁。
“什麽蹊蹺不蹊蹺的?我們是惠王殿下假傳聖諭傳來的,就算到時候發生了什麽事,也與我等無關,陳大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涵元殿有異還跟我們有關係了?”
陳清華被堵得一窒,臉色當即暗了下來,老眼裏隱隱閃過一絲厲芒,隻是光鮮昏暗,倒是看不分明。
“不是惠王假傳聖諭,是本宮讓他把諸位大人請來的。”
雨色中,傳來一道女聲。
隨著聲音傳來,前方不遠處隱隱有幾點光亮,不多時一行人踏雨而來,正是陳皇後帶著人來了。
她頭戴九龍四鳳冠,身穿鳳袍,格外的莊重大氣,但這身打扮在這種時候卻顯得有些突兀。
來西苑本就是避暑,因為不是宮裏,連建平帝都甚少穿吉服,可陳皇後卻衣冠齊備。就像鄉下的草台子唱戲,上麵人一切從簡,下麵也不計較就圖看個樂嗬,突然天降一個打扮中規中矩的花旦。
好看是好看,就是讓人覺得不協調。
不過幾位大臣還是恭恭敬敬地給陳皇後行了禮。
“見過皇後娘娘。”
陳皇後神色嚴肅,但語帶悲痛道:“皇貴妃妖媚惑主,本宮早已失寵,近些年一直獨居坤寧宮,倒是當不得你們這句皇後。不過隻要我一天坐在這皇後的位置上,就一天要擔起皇後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