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讓我查出來,宛秋父親的死跟你們有關,我會讓沈清月去陪葬。」
「你知道我做得到。」
根本無需多言,這三句話足夠威懾。
黎晝鬆開手,十指沾著鮮血垂在兩側,他高大的身軀遮蔽了房裏的光源,逆光的五官模糊到隻剩下眼底兩束跳躍的鬼火。此刻的他真是宛如地獄裏的修羅。
他走了,但濃鬱的腥味還在屋子裏持續彌漫。
黎靜珩慢慢低頭,掌心裏那條舌頭,還殘留著一絲鮮活的熱氣,明顯是剛剜出來的。黎晝這種行事風格何止是恐怖,簡直血腥殘暴,連他這種無法無天的男人都有些發怵。
不用猜都知道,這血淋淋的部位來自那個試圖強姦宛秋的男人。
「啪!」他把那噁心的玩意重重甩在地上,不顧自己手上還沾著血就一把拿起手機,略顯慌亂地撥了一串號碼。
「該死的!你們居然動了宛秋的父親?」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吧,靜珩?管好俱樂部,才是你的範圍。」
「我就問你,」他一字一頓,「到底是不是?」
對方卻很聰明地不吭聲,慢悠悠地反問:「發生了什麼?」
「已經死了一個言嫣,手被剁下來送到白懸麵前,下一個難道是我?這也是你們計畫好的?」
「當然不是,」那邊否決的很快,跟著又問,「黎晝這麼亂來,卻沒人查他?」
「我早跟你們說過,他背景不簡單,連我都查不到!」黎靜珩氣的咬牙切齒,「媽的,這幾個人都是你們送到他手裏,他不折騰死豈不是辜負你們的愚蠢?」
靜默片刻後,黎靜珩爆發了,直接發飆:「不要再碰宛秋那個女人!獵物是一個就隻有一個,絕不波及周圍的人,這是必須遵守的遊戲規則,到底是你們誰打破的?給我滾出去不準拖後腿!我不想成為你們的犧牲品。」
「沒人在她爸身上動手腳,」那邊的語氣嚴峻多了,「至少,我不知道有這回事。」
「你祈禱最好是這樣!」
這通電話掛斷後,黎靜珩還是沒發洩夠,「哐當」把手機砸爛了。
他急促的呼吸在靜謐的房間裏回蕩,五分鍾後,「砰!」響起重重的關門聲。
看來今晚,這幫男人誰都別想睡個安穩覺。
黎晝差不多一宿沒睡,淩晨回來剛抱著宛秋眯一會兒,又驚覺她發了燒。
他把她晃醒,「宛宛起來,跟我去醫院。」
她艱難地把惺忪睡眼睜開一條縫,緩慢地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去。
「你病了。」黎晝的臉色有點嚴肅。
她哽了哽,幹渴的嗓子稍微好點後,用嘶啞微弱的聲音說了一句話。
「我想回家……」
黎晝說「可以」,「但先去醫院。」
可她不知怎麼的就又哭了,「……不。」
黎晝真的非常無奈,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招惹到她,怎麼又開始流淚?
他伸手給她抹去,她跟個孩子一樣,哭的一抽一抽,「我、我要回去。」
「不是不讓你回去,但你發了燒,我先帶你去醫院。」
她固執地搖頭,聲音細細的,像鉤子一樣揪著他心尖,一下下的抽疼,「回家……」
他凝視片刻,把她從毯子裏剝出來,箍在自己懷裏。
宛秋抓著他的手臂,難以自抑地小聲嗚咽。
她聽到他沉沉地回答了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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