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做休卡,是……”他頓了頓,突然不知道該怎樣介紹自己,最後隻能說:“不好意思,他們都出去了,所以我……”
潘多拉坐了起來:“你好像很沒精神……”
“嗯?”不達調的一句話,讓休卡愣了愣。
“你的眼神看上去……很沮喪……”潘多拉皺起眉頭。
休卡怔怔地看著她,清澈的眸子,好像要把人看穿似的。
這時候,拉妮娜走了進來。
潘多拉看著他,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有些熟悉。
“你還好吧?”她問。
潘多拉點了點頭,唇邊揚起溫柔的笑容,“謝謝你的關心。”雖然並不知道這女孩是誰,見到她,總有一種親切的感覺。
“休卡。”拉妮娜看著他,“今天我們會住在這裏。”
“真的嗎?”潘多拉叫了起來,“我們這裏還從來沒有來過客人呢。”
“這樣啊…”拉妮娜點了點頭,“我先出去了。”
休卡有些疑惑,他總覺得拉妮娜對這少女的態度有些奇怪。
“剛剛那個女孩是什麼人?”
潘多拉的問話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她叫做拉妮娜,是我的朋友。”
“拉妮娜……”潘多拉呢喃著,“是因為她你才會沒有精神嗎?”
習慣了她直白的表達,休卡莞爾一笑:“我也不太清楚,也許是吧……”
“那樣不太好呢。”潘多拉溫和地笑了笑,“你們是朋友,如果有什麼困擾的話應該告訴對方才對。”
休卡茫然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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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做這種事情?”特瑞坐在馬車上,不悅地質問道。
“這……因為是我要求他們住在那裏的,幫他們把行李搬過來,也是理所當然地吧。”
特瑞受不了地歎了口氣:“我看你是被拉妮娜吃定了。讓我坐了一回車夫,現在又讓你做起搬運工。”
弗蘭肯斯坦幹笑了兩聲,無言以對。
“和她談得怎麼樣?”特瑞停止了調侃。
“將潘多拉的事都告訴了她,她說要考慮,似乎有為難的地方。”
“把‘神的補完’泄露出去,這樣好嗎?”
“沒有關係,我能夠相信那女孩,而且現在,除了潘多拉,我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東西了。”
“倘若讓神殿知道潘多拉還活著,你會很麻煩。”
弗蘭笑了笑:“有你這個大神官在,我還會有麻煩嗎?”
“所以我說,這個世界上越單純的人其實才越狡猾。”
他說著,兩個人爽朗的笑聲一直延續到小徑的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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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雅神殿。
一群身穿白袍的人聚集在神殿的門口,白色鑲金的馬車整齊地在路邊排成一條線。
這氣派的場麵,即使是崗蒂的人們過去也少見到,他們用好奇的眼神瞅著這邊,紛紛猜測著他們的來頭。
這時,其中一個高大的人突然抬起頭來,兜帽下閃著綠光的眼神將行人嚇了一跳。被這群打扮與舉止都很怪異的人喝住,熙攘的人流於是各自散開了。一時間整個大街就隻剩下這群人,安靜地駐立在雨中,似乎是在默默等待些什麼。
許久,晨時講演的芙蕾雅現任祭司從神殿裏走了出來,看這氣勢,不覺有些疑惑。可是當他走進看清麵前的人藏在兜帽下的臉時,竟驚恐地低下頭來,一副虔誠的樣子,一改過去孤傲的態度,讓身邊的神官們驚訝不已。
那人將大祭司叫到一邊,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不知內容是什麼,但祭司的臉色顯然不太好看。
“去吧。”白袍的怪人最後說道,語氣裏有著毋寧置疑的氣勢。祭司於是點了點頭,匆匆往神殿裏奔去。
當他再走出來的時候,身邊的神官們已經不在了。祭祀獨自一人站在神殿的門口,懷中抱厚重的絨毯。
白袍閃著綠光的眸子落在那絨毯上,他小心翼翼地從祭司的手中接了過來,便頭也不回地筆直往馬車邊走去。
祭司歎了口氣,眼中滿是失望,仿佛那絨毯中所包的東西,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他像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一樣站在那裏,直到馬車漸行漸遠,始終舍不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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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這列氣派的馬車隊擦肩而過的時候,特瑞與弗蘭肯斯坦都禁不住回過頭觀望。
“這群人好奇怪,怕是哪家的貴族吧。”
“這麼晚了,是要出城嗎?”
特瑞瞪了他一眼:“別人要不要出城和你有什麼關係?”
“還說我?剛剛不知道是誰先多管閑事的。”
一旦起了頭,這對冤家的紛爭便又沒完沒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