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得盡興再回來啊。”
“好——”
阿夏拖長音應下,方覺出了門後說:“早飯也沒吃,我帶你去書院門口邊吃,那裏有家鋪子做的不錯。你不是愛吃糯米油條嗎,他家做的地道。”
“好,”阿夏其實真的沒胃口,回話也懨懨的。
方覺倒也沒過多的說什麼,一路都在跟她說書院裏學生所做的趣事,阿夏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
到臨水書院前,她連話都聽不見去了,眼睛隻顧著瞧那些被牽著的貓狗,有隻大橘長得可胖了,死活扒拉著早點鋪子的筐,不肯往前。
還有迎麵走來隻渾身烏黑的大犬,一步步走得很穩當,也不吠人,隻不過從小圓子前走過,倒是讓它怕得往後退了幾步。
眾人帶過來的大犬倒不是很多,生怕到時候不受控,咬著人可就不好了,所以能帶出門的通常都是脾性溫順的。
阿夏瞧著貓追貓,狗隔岸觀火的畫麵,忍不住笑出聲。方覺瞧她高興了些,也鬆了口氣,不過還是拉著她往旁邊走,免得等會兒連早食都吃不上。
他說的那家鋪子估計味道確實好,門前圍著的人不少,裏頭就一對夫婦忙活著,男的在案板上揉著糯米粉,將它揉成光滑的麵團。
而婦人則站在一口油鍋前,拿長筷子時不時給炸的油條翻麵,還注意著底下爐子的風眼,免得太著糊鍋。
方覺說他們做糯米油條有好些年了,手法也老道,這油條要泡的,比不得正宗的要來的酥脆,且費得功夫更多。
一小團的糯米捏成長條放下炸,它的火候要剛好,太旺則外焦裏夾生,太小好半日都吃不著。
隻有剛好的火候,炸出來的糯米油條吃著綿軟,當然還得再裹一層糖霜芝麻粉,給金黃的油條披件灰白的衣衫。
剛出鍋的燙手,卻也是真好吃,這油條外頭皮酥黃,裏頭軟糯,還能拉絲。尤其裹了甜粉,口感細膩外嘴裏是甜絲絲的,又不過分甜膩。
等輪到阿夏他們時,已經有段時辰了,坐在那裏吃完後才和方覺一起進書院,那台階上入目都是貓狗。
能自己爬的就跳著往上,不能爬的,縮在自家主人懷裏。湯圓是爬不動這台階的,阿夏隻能將它抱在懷裏往上走。
其實按理說,今日本不該曬書和貓狗浴的,那應該是每年六月六才幹的事情,那時曬書為了書不長蟲,讓貓狗沐浴則是說可以讓貓狗身上不長虱子。
不過今年的六月六難得不見日頭,還下了雨,幹脆推到七月初來補辦一次,所以今日街上的貓狗比以往要多,且路過的書鋪都把自家的藏書拿出來曬。
書院自然也不例外,生怕到時候貓狗搗亂,他們的書都是曬在瓦背上,或是不開放的園子裏,但能聽見風吹動書頁的聲響。
山長給貓狗浴騰出來的地方在後麵那片池子裏,那裏背陰,水是大家專門從河裏接上來往裏倒的,髒倒是不髒。
天本就熱,那些牽著的狗見著水就往裏頭鑽,躥起一灘水花,小圓子看著狗子在裏頭玩,急得不行,圍著阿夏汪嗚直叫。
“去去去,你就老實給我待在這邊上玩啊,我怕到時候找不到你,”阿夏把它的繩線鬆開一點。
聽見這話,小圓子猛地跑到水裏,圍著岸邊刨水,噗噗地往外吐,玩得可高興了。
不過貓可就難說了,年糕不願意下水,咪嗚直叫,阿夏狠了心把它按進去,年糕小聲地喊著,踩著水了倒是不怕,還把湯圓給叼了下來。
那麼大一個水池,大家帶的貓狗不少,一個個追著打鬧,汪汪喵喵直叫,那水都濺得一尺高。有的挨了幾爪子,委屈地叫喚,也有的像進山的山大王,大搖大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