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2 / 2)

他抱著就沒鬆手,抵著阿夏的額頭,問她,“這段日子吃得好嗎?”

畢竟年年夏日時,阿夏都挺難熬的,不是怕熱就是怕蚊蟲叮咬,還苦夏到沒有胃口。

“還成,”阿夏趴在他的肩頭,把這段日子的事情都說了個遍,最後道:“我哥再過幾日就得向南溪姐送聘禮了,估摸著到冬日我就有嫂子了。”

盛潯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就是心裏發酸,他還得等不少時日。不過也隻有短短一瞬,他就說道:“以後也是我嫂子。”

“少占便宜。”

他笑了聲,把阿夏放下來,讓她坐到船頭的小凳上,看著前頭的水路,眼裏有沉△

她嚼著蓮子時才想起,荷花的生日就快到了,每年的六月二十四就是荷花誕辰,恰好又是二郎神和雷神的生辰。

所以年年到了這日,大家早起觀裏祭拜雷神像,香火數萬,還得做蘸會,請人來唱戲。信奉雷神的人更是剛進到六月,就開始吃素忌殺生,這叫雷齋,持續到雷神生辰過去才好。

晌午就去寺廟拜二郎神,尤其是生了毒瘡的,祭祀得拿白公雞去才好,那裏到了晚間,真是螢燈一盞盞,泥嬰擺成攤。

再晚些等暑氣消散點,荷花蕩就開始人滿為患,畫舫滿池遊,小船跟後頭,還有一葉扁舟。大家在荷花蕩裏遊玩,摘點蓮子嚐,小孩就把荷葉掐下來,頂在頭上遮日頭。

玩到晚上,那鞋襪都是濕的,所以有不少人都手上提著鞋,光著腳從河堤上踩水,赤足打道回家。

阿夏年年都去,不過在這個晚上,她其實瞧到了最好的一片荷花蕩,四野清淨,讓人心曠神怡。

但隨著船隻逐漸往前,有數十道交雜在一起的聲響時遠時近,還有撫琵琶和說書聲,隱隱能見那裏的燈火。

阿夏後知後覺,“這是到虎丘來了?”

“對,行船到這裏時,看了兩眼,就想著你等會兒要是沒睡,就帶你過來這裏。”

盛潯回她,慢慢地將船隻往河岸口靠,阿夏則往遠處看去,岸口有樹蔭的地方,停泊著不少畫舫。兩層高,且有不少的彩燈環繞,窗戶全都大敞著,能見不少衣著豔麗的女子從其間穿梭過去。

都是些富人家的郎君娘子,嫌屋裏悶得慌,常到這片來遊玩,每次入夜來,天明才回去。雖說家裏有錢,不過做派倒是沒得說,隻自己占一個地方,不驅趕另一旁的漁船。

甚至他們在水裏浸泡瓜果時,也會讓人送些過來給大夥吃,有時會請盲女坐在畫舫上彈琵琶,又或是請人來說書給大夥聽。

阿夏以前熱得睡不著時,她哥曾劃船帶她來過幾次,因知曉他們的為人,所以倒是對他們沒什麼抵觸。

那有樹蔭的河岸燭光晃眼,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反觀他們停靠的岸口,多是漁船扁舟,小孩在船頭跑來跑去,也有大人合衣躺在船板上打瞌睡。

上麵也擺了不少攤子,大抵都是些糕點或是涼席子還有蒲扇之類。

阿夏坐在船頭,她看了幾眼後轉過去,盛潯在裏頭忙碌,她就好奇地問,“在忙什麼?”

盛潯從裏麵端出一盤點燃的熏香,是他去藥堂買的,聽說加了艾草和旁的東西,點燃後能驅趕不少蚊子。

他把這盤帶著罩的熏香放到阿夏旁邊,才拍拍手道:“水上蚊蟲多,我也不曉得這個好不好用,試試看。”

阿夏拉著他的手,把凳子讓給他,“你歇會兒吧。”

自己去裏麵又摸了個凳子出來,兩個緊挨著坐在船頭吹涼風,也就是在這裏,白日的暑熱陡然消失,反而吹久了還有點冷。

她抬頭看天上,此時烏黑的夜,星子鋪滿了整片天,有幾顆特別亮,月亮被浮雲半遮掩。

原本她盯著都快睡著了,挨在盛潯的肩膀上,眼睛半閉,不過倒是被遠處突然的嘈雜給驚得一抖,揉了揉眼望過去,也沒看清楚。

盛潯倒是知道些,“那邊的郎君娘子遣跑腿的送東西給大家,是什麼我不清楚。”

但下一刻他們就知道是什麼了,那小廝登到他們的船上,從手提著的食箱裏端出兩碗涼絲絲的糕點。小廝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