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挑撥之計、兵逼阿瓦(1 / 3)

第五章

挑撥之計、兵逼阿瓦

莊親王府,作為滿清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王之一,這裏的府邸自然也是格外的豪華氣派,雕梁畫棟,書寫著一派富貴雍容。

此時此地,如果有人看見這座府邸的主人,恐怕想破了腦袋,也想象不到,他的祖輩來自於遼東那樣的苦寒之地,隻聞得淡淡的清香越飄越遠,漸漸的飄蕩得滿屋子都是,然後讓人忍不住讚歎了一句,“好茶!”

茶是好茶,這人也是氣度不凡,隻見莊親王下首的位子上,坐著一個幕僚模樣的人兒,一身素雅長袍,靜靜的勾勒出一絲淡然,仿佛任何事情傳到他的耳裏,都隻會報以輕輕的一笑。

坐在上首位子的莊親王將此人的神態盡收眼底,心中不禁暗暗讚歎,看來這漢人之中確實有些人物,先輩立下來的以漢製漢的策略果然還是應當堅定的執行下去。

正當他的思緒悄悄的飄散開來,那下首的年輕人微啟嘴唇,很是自然的說道,“看來永曆小兒新封的偽王倒是很有幾分本事,竟然會產生為武人立祠這樣的奇思妙想,而且祠堂中供奉的,居然還有像李如碧這樣的反複小人,想一想倒真有幾分可笑。不過,也正是此舉徹底的收服了馬惟興、塔新策、狄三品等降將之心,讓向來珍視自家實力的明軍將領,竟對整編一事沒有提出半分異議,這份拉攏人心的本事,實在讓人驚詫。如此一來,孫係兵馬之中,便平白的增添了數萬精銳,多了幾個能征善戰的猛將。”

莊親王微微的一陣歎息,說道,“如何不是呢,咱們大清自立國以來,便以李定國、孫永金二人最為難纏。如今,那孫永金恩威並施,輕描淡寫的幾個手段,便將明軍之中最可能鬧出亂子的降兵降將收入袋中,如此一來,我大清自李定國之後,又多一強敵。”

話音剛落,他抬眼看向對麵,但見下首那人依然在怡然自得的搖著折扇,口中雖然也是在誇讚敵人,但是臉上卻是格外的淡定,仿若成竹在胸。

莊親王心中一喜,暗道,某非此人真有什麼計較不成,於是放***段,忙不迭的問道,“先生可有化解之法。”

下首那人淡然一笑,收起手中的折扇,對著空中連連點了三下,說道,“為武人修祠,咋一看去,確實很妙,實際上卻是大有問題。”

莊親王一聽,大感興趣,探過頭,問道,“有何問題。”

下首那人眼見莊親王不恥下問,表麵上很是淡定,實則心喜若狂,寒窗十年,不正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貨於帝王家麼,此時此刻,如何還能掖著藏著,於是細細道來,“偽明慣例向來是以文製武,就算要修祠祭祀,也應當是供奉運籌帷幄的文官,身居高位的首輔,那裏有把一個武將胡亂的擺在祠堂之中供奉的道理,而且還是曾經背棄過大明的叛將。如此行徑,他將置天下文臣於何地,讓那些居於廟堂之高的文臣首領情何以堪。偽明如今雖然是武人當政,但是治理天下,終究還需文臣,何況在緬甸之地,他們還有著一個皇帝和一幫大臣在受苦受難。”

莊親王心念轉得極快,立刻便想到了什麼,然後身子稍稍傾斜,問道,“難道說,偽明的那些文官還能為我們做些什麼。”

下首那人淡淡一笑,接著說道,“雲南的地方官吏是難成大器,暫時攪動不起什麼風雲了。他們之中不少人都有歸順我大清的記錄,明軍沒有秋後算賬,他們便已經千恩萬謝,那裏還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可是,孫永金抬高武人一事,終究深為天下文人所忌諱,雖然明麵上不敢做什麼,但暗地裏添點惡心是絕對能夠做到的,再加上平頭百姓多是無知,聽風便是風,聽雨便是雨,長年累月的聽著文人咒罵孫永金,漸漸的也會對此人難有好感。此刻,若是能夠有一個引子在群臣之中點起一圈怒火,雲南頓時便會風起雲湧,亂成一團。”

“其實,這引子一事並不難找,就在偽明內部便有一顆。永曆小兒***緬甸,李定國、孫永金、白文選等人要想號召天下,謀取一個名正言順的地位,便絕對少不了這顆棋子。因此,白文選入緬迎接永曆,便成了題中之意。我軍在雲南小挫,緬甸王定然畏懼偽明軍力,再不敢扣押永曆小兒,如此一來,李定國、孫永金、白文選等人便又有了一個朝廷,可以站在同一麵旗幟下戰鬥。所以,照常理來說,此事應當對孫永金等人更加有利,但實則不然,偽明朝廷向來派係林立,擅長內鬥,特別是那些文臣看見孫永金不斷拔高武人的地位,更是會極力的打壓。那些曾經流落緬甸的文臣,可算得上是與永曆小兒共度患難的人物,他們的每一句都對永曆有著難以預料的影響。這些人群之中,難免會有心胸狹隘之輩,隻要他們輕輕的一挑撥,沒有實權的永曆和手握重兵的藩王之間,便會心生間隙。”

莊親王恍然大悟,經過此人抽絲剝繭的一番分析,他的眼前豁然開朗,南明朝廷之中,那些複雜的關係都是有條有理的擺在自己的麵前,讓他看得一清二楚,並且以一反三,很快便想到什麼,斜著身子說道,“永曆小兒雖貴為皇帝,但實則懦弱,無論是在李成棟手上,還是在孫可望手上,都形如傀儡一般。如今的孫永金、李定國、白文選等人,恐怕也是打著一樣的主意,想要把皇帝像傀儡一般的供奉著。可是,依著永曆的性子,恐怕不會開罪於手握重兵的諸位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