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應時臉上冷冷的笑了笑,不過隨即又換上滿麵的笑容說道,“你太多慮了。”
馬寧看他毫不在意的神情,心急如焚,咳嗽著說道,“我知道你立功心切,但真的不能同他們硬碰硬啊,你沒有見過他們的頑強,永遠也想象不到同他們作戰是多麼恐怖的事情,兩千人實在太少了,不如讓周邊土司出兵,以絕對的人數優勢來壓垮他們。”
看著他的模樣,沈應時再也忍不住冷冷笑道,“等到那些土司出兵,隻怕南甸早已失陷,到時候滇西的那些土司會怎麼看我們,如果我們連一個小小的南甸都保不住,又怎麼保得住滇西其他的地方。”
馬寧更加心急,雖然城下的那一仗他沒有親身經曆,但對自己的部下卻是極其了解的,他們並不比沈應時的兵差,於是也顧不得他的臉色,繼續爭論著說道,“南甸固然重要,雖然他的失陷對我們聲望是個巨大的打擊,但隻要我騰越城依然有重兵把守,那些滇西的土司就不敢輕舉妄動,一點騰越被削弱,那才是真正的鎮不住那些土司了啊!”
“馬總兵,你是被那個人嚇昏了頭吧,不過是幾場敗仗就嚇成這個樣子,不過,我不是你。”沈應時站起來憤然說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兩人的談話也沒法進行下去,沈應時轉身離開,馬寧再度咳出血來,喃喃的念叨,“騰越不保,滇西不保啊。”
不多時的功夫,一直監視著騰越城的哨兵們發現一支清兵朝著珠山寨直奔而去,立馬飛身向寨中彙報而去。
沈應時來到騰越也有幾天了,知道城外處處都是那個人的哨兵,也不在意,任由他們回去通報,站在沈應時身邊的那人問道,“總兵大人真的要去攻打珠山。”
沈應時騎在馬上,搖頭晃腦的說道,“你覺得我有這麼蠢嗎,你覺得我也像那個南甸宣撫使一樣。”
“屬下不敢!”那人忙說道。
看著那人的神態,沈應時很是滿意,接著說道,“我來到騰越的這幾天可沒有閑著,那個珠山說起來不過就是那人搶來的一個寨子,作為騷擾騰越城的前沿根基,我們縱然奪下了珠山又能如何,那裏又不是什麼戰略要地,隻要那個人的兵依然存在,他明天就能建立一個又一個的珠山寨來同我們爭奪騰越,那時候我們就要派兵一次次的去踩他那些陷阱嗎?”
那人聽聞此言,恍然大悟,說道,“你的意思是,珠山本來就是那人豎起來的一個靶子,根本目的就是為了消耗我們的兵力。”
沈應時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繼續說道,“馬寧現在實在不堪,連我都失去跟他爭上一爭的勁頭,原來還指望他在騰越城下拖住那人的兵馬,也好讓我立下一場功勞,沒想到一天功夫不到,竟然就敗了,實在無趣的緊。不過,他終究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手下士卒也是精銳,他會被打敗,說明那人的兵馬是有著點分量的。這樣的兵馬,就算我們攻陷珠山,也不會對他們的士氣產生多大的打擊,反而失去南甸的我們,將會威信大失。”
那人連連點頭,又是問道,“那麼總兵大人這是要聲東擊西。”
沈應時點頭笑著,不再言語。
**********
就在清兵出城向著珠山而去的時候,宋淩早已走入城外的大營之中,隻見周圍滿當當的坐著各個寨主,還有小頭人以及孫永金的核心將領,小頭人同孫永金雖然是並排而坐,但自覺不自覺的讓自己稍稍側身一點,顯得地位低上一籌。他見狀,心中暗笑,然後抱拳朝著最上麵行了一個禮。這時,孫永金站起身來,親切的走上前去,笑著說道,“宋寨主辛苦了,他是個什麼意見?”
宋淩見他神色,看他如此急切的詢問,嘀咕著,看來這個人還是極其渴望兵不血刃拿下城池的,心中越發淡定,說道,“宣撫使大人確實有投誠之意,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