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與周嫣有同窗之誼,她可沒有。若若皺眉道:“在私塾讀書的時候,她就總是針對小姐,如今在外頭好不容易見到同鄉,她連舊情都不念一點,滿心戾氣,真叫人心寒。”
說到底,周嫣過得如何都與她無關。
玉黎清漸漸想開,自己生氣周嫣的無端指責,又因為同為女子而可憐她的遭遇,但不管怎樣,她都沒辦法改變別人的人生。
除非他們自己願意改變,否則,不管旁人再上心,自己都會走上既定的道路。
就像江昭元,若不是他自己想開了,僅憑她的教導勸說也沒辦法勸動他。
好在,江昭元願意改變。
而她也相信他能越來越好。
想到江昭元,玉黎清便把剛才的煩心事都拋到腦後去了,自己下午出來,這會兒天都要暗下去了,江昭元今日沒有出府,應當還在府裏等她吧。
趕在天黑之前回到了侯府,期待著廚房今日會準備什麼晚飯。
穿過大門走到前院裏,就見到後院門邊走出來一行人,是身著官服的江明遠帶著他的小廝和兩個官員打扮的人,正一同往外走。
快走到她身前時,江明遠緩下了步伐。
玉黎清看著他的陣仗,疑惑道:“兄長這是要出去嗎。”
江明遠答:“有點小事要去辦,你這是剛從戶部回來?”
“嗯,侍郎大人已經把我家布料的事查清楚了,找到了動手腳的人,也懲處了他。”因著有兩個外人在場,玉黎清雖然心情很激動,但盡力壓低了聲音。
江明遠看出她的拘謹,讓那二人和小廝一起先行到府門外頭等著,自己單獨留下同她說話。
低語道:“還真是有人動了手腳。”
玉黎清小聲問:“聽兄長這話,是早有這猜想?”
江明遠解釋說:“你家的布料是我當初選定下的,若是布料出了問題,玉家逃不了罪責,我也會跟著受牽連,如此一石二鳥之計,有心之人都能猜得到。”
聽他這麼說,玉黎清也能領會到幾分,朝堂上的派係爭鬥真是越鬥越凶,為了把對方拉下馬,什麼手段都能用得上。
她歎息道:“可惜那人沒有供出幕後主使,不知道這樣的事,以後還會不會發生,若是再來幾回,我也不知自己還能不能招架得住。”
小姑娘一個人來到異鄉,本就沒有安全感,又因為江家被卷進權力鬥爭的漩渦,心裏怎麼會不害怕。
江明遠安撫她說:“你別擔心,雖然燕王隻被罰禁足在府中,但他不能上朝這段時間,他的黨羽也會被挨個調查懲處,如今他們人人自危,隻怕沒力氣分出心來再使壞了。”
玉黎清稍微垂下頭,“那樣就再好不過了。”
看她乖巧的模樣,江明遠心中溫暖,同她說道:“你先過去用晚飯吧。”
說罷便從她身邊走開,玉黎清站在原地,轉過身叫住了他,“兄長!”
江明遠停住腳步,回過身來,“是還有話要說?”
玉黎清點點頭,湊上去小聲道:“我有些不明白,江昭元入朝為官不過數月,為何皇上會如此重用他,甚至給他一個僅次於丞相之下的位置,這實在是太……”
或許是因為早知道江昭元前世是丞相,所以一開始並不覺得他現在成為三品大員是多麼值得驚訝的事。
但是……剛剛聽周嫣說那些……她有點害怕。
她信任江昭元,可她也擔心,江昭元會不會真做了什麼讓人無法原諒的事。
畢竟他們兩個人有半年沒見,對於江昭元在梁京中的事,她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周嫣的一麵之詞雖不可信,卻勾起了她的擔憂。想了想,在整個梁京中,最為了解江昭元的人,應當就是麵前的兄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