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梅桉合著色澤漂亮光滑的狐皮獸皮,窩在陸舷的床上,睜著靈動的眼睛好奇的打量對方的巢穴。

被覆上了藥草的地方微微發涼,緩解了痛楚,饒是梅桉在以前家裏,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他睡在軟棉的床上,身上是順滑柔軟的狐皮獸皮。

梅桉不是傻子,這狐皮質量極好,一看就是特別珍貴的東西。

那隻花豹看起來並不在意,把這麼好的東西給他穿著。

甚至體貼到,還為了他溫了水,怕他別凍著。

梅桉眼眶微紅,他從來沒有過被人細細捧在手心裏照顧過,亞雄從小就要學會懂事,不懂事的他們隻會是累贅。

所以梅桉過早的成熟,他幾乎沒有被人抱過,更別提被人精心照顧著洗澡擦藥。

尤其是受了委屈之後,梅桉更想哭了。

他甚至大膽的……想要和之前一樣在那雄性懷裏掉眼淚。

這想法大逆不道,梅桉知道對方根本不喜歡他,也沒義務對他好。

可能,隻是因為動了惻隱之心。

就好比路上見了隻可憐兮兮的流浪貓,善心的人把奄奄一息的貓咪撿回去救治。

十分貼合,可無法阻止流浪貓生出依賴之心。

梅桉聽到陸舷叫他起來的時候,心神皆是一抖,坐在床上有些茫然和慌亂。

小心翼翼的看著陸舷,仿佛在揣測他的心情,更像隻被撿回來的小動物了。

“坐好。”

陸舷有點無奈,把手中的瓷碗遞給了梅桉,“先吃完,暖了肚子再睡。”

空腹睡著,這鹿崽子今天肯定滴水未進,

到時候睡得不舒服,陸舷想讓他吃點東西安撫下情緒。

“家裏隻剩下這個了,你要是喜歡素的,我下回狩獵會記得。”

梅桉接過熱乎乎的碗碟,裏麵並非是肉食動物的那些大肉骨頭,隻有一碗粘稠的小粟粥。

粟是原始社會的一種糧食,煮的軟爛,卻意外的合梅桉的胃口。

他是草食動物,這些清淡的粥物對梅桉來說挺好吃的。

主要是吃完了粟粥,他原本緊張敏[gǎn]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全身都暖洋洋的很舒服。

而伴隨而來的是困意洶湧,全身都有些肌肉酸痛,陸舷給他蓋上了獸皮,把梅花鹿裹在了暖融融的被窩裏。

梅桉沒幾下就睡了過去,他睡著的時候並不安穩,而是輕聲咕噥著一點的聲音。

陸舷看了看睡著的小孩,準備轉身走時,突然被人扯住了身上的獸皮。

小梅花鹿縮在被窩裏,攥著陸舷一點點的毛皮,輕聲說著他在醒著時不敢說出的話。

“……謝謝您,謝謝您願意救我。”

他不願意在現實中說,因為梅桉覺得自己嘴上說的兩個字根本表達不出自己對陸舷的感謝,顯得無力。

他沒有底氣和對方道謝,陸舷為他做的,早就超出了謝謝可以涵蓋的。

但他依然,無比虔誠的心懷感謝。

可睡夢中的人不知道,麵前冷情淡漠的花豹尾巴微微一卷,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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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桉再醒來時是第二天正午了,陸舷並不在巢穴裏,但是巢穴中全是雄性身上好聞的味道,讓他安下了心。

梅桉穿好白狐獸皮,拿藤蔓在腰間和手腕處綁了個結實,確定身上的獸皮不會拖在地上弄髒和妨礙行動之後,梅桉往外麵走去。

他沒想去哪裏,隻是想幫陸舷幫些他能幫得上的忙,簡單來說就是要盡他奴隸應該做的事情。

梅桉從來不會持寵而嬌,相反他知道陸舷沒有任何義務對他好,所有也不會自作多情。

院中有還未收拾幹淨的枝葉和雜亂的物件,梅桉的身高其實不算高,算上他那對角也才能和陸舷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