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識景咬牙切齒,盯著沐雪風,張口就罵:“鄉下來的賤種,還帶了隻孽畜。”
在天梯上站都站不穩的時候,他都管不住嘴,何況現在。
沐雪風看他一眼,還平心靜氣的樣子,忽然問道:“你用哪隻手著筷?”
“右手,怎麼了?”梁識景沒反應過來。
“那就換隻手。”沐雪風冷冷道。話音未落,就聽“哢嚓”骨裂聲響,梁識景右腕扭曲彎折,仿佛憑空變成這樣,連出手的殘影都沒人看清。
“你……你……啊啊啊!”梁識景後知後覺地慘叫起來,捂著手,痛得臉都扭曲了!
見此慘狀,沐雪風肩頭的小橘貓拎起一條前腿,將貓爪刻意拗成別扭的角度,進行一個明晃晃的嘲笑。
這算不算校園霸淩?樂源前世上的是省重點強化班,生活圈子比較單純,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沒想到在異界上學第一天就變成了施暴方,心裏還沒有半點慚愧。
嘴賤就要挨打,爽。
簡簡單單的打臉,收獲簡簡單單的快樂。
第9章 錯覺
待到膳堂裏的人聽見殺豬般的嚎叫,出來查看,沐雪風和樂源已經飛得沒影了。
回到了分給他們的伴蓮居,樂源遠遠瞧見池塘邊有一團圓圓的黑影。仔細一看,那隻喜歡躲在蓮葉下的玄龜,正趴在岸邊的臥石上,呆呆地仰頭望著某個方向。
樂源沿著龜的目光,看到了曬在廚房屋簷下的小魚幹。
聽見動靜,玄龜“嗖”地鑽回了水池裏,留給樂源一朵緩緩消逝的水花。
這麼膽小的龜,年紀應該不大吧。
去膳堂時是傍晚,飯畢回來,一輪鉤月已爬上了樹梢。
人和貓進了院中的小樓。在二樓的臥室裏,沐雪風開始打坐,小橘貓也窩在床上,借助透窗而入的月光修煉。
月光是靈氣的來源,是溫暖的泉水,也是最催眠的甜美歌謠。一邊聽著從銀鈴中傳出的誦念聲,一邊吐納月光,樂源很快就意識模糊起來,無意識地在床上蠕動。
不久,突然心有所感,沉浸於修煉中的沐雪風睜開了眼睛。
最先映入他雙眼的是一隻毛球。被細毛覆蓋的圓滾滾絨球上,隻有兩隻尖尖角戳著,那是一對貓耳朵。毛球沐浴在最盛的月光裏,鍍著薄薄的一層銀輝。
沐雪風的目光轉了轉,從床尾,看到了毛球所在的位置。
趁他不覺,好像悄悄地動了。
在他的注視中,過了一會兒,毛球逐著流轉的月光,又悄無聲息地挪動了一小步。
漸漸地向他靠了過來。
聽說草原上的牧人部族有逐水草而居的習性,這家夥是逐月光而居。
沐雪風看得好笑,想要敲貓一個栗子。他最終沒有動手,合上眼,重新沉入修煉之中。
又雙叒叕睡著了嗎。
第二天醒來的樂源,早已接受了此般宿命,例行地吐槽了一句自己。
不過體內開始感受到微弱的靈力流動,這股細小的涓流正慢慢增長。每天都在變強的感覺,挺不錯的。
他朝宿主看了一眼。入學第二天,道冠也懶得戴了,拿一根藍色發帶隨意挽住。
雖說修道之人,實際年齡可能都與長相不符,但樂源百分百確定,飼主跟自己是同齡人。
如果在地球上的校園裏看到他,一定是個風雲人物,要麼學霸,要麼校霸。
小橘貓跳下地,跟著飼主出了門。
雀鳥啁啾,陽光真好。
在去膳堂前,樂源給池塘裏投喂了一根小魚幹,收獲一串表達友善的泡泡。
龜還認生,慢慢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