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說說話,直等得她冷汗都冒了出來。
好不容易挨到舞陽公主身側,聽著顏淩等人與舞陽公主問了安,便聽得顏凝喚了她的名字,讓她走到前麵來,道:“嬤嬤侍奉長姐時便日日提起殿下待她的恩德,嬤嬤方才與我說,要趁著今日好好敬一敬殿下呢。”
張嬤嬤一怔,見舞陽公主含笑望著自己,趕忙跪下`身來,道:“是。”
舞陽公主笑笑,道:“你是服侍的老人了,你既有這個心,也罷了。”
她說著,便命人將三盞酒擺在張嬤嬤麵前。
張嬤嬤一聞到那衝鼻子的酒氣,隻覺胃裏翻騰得厲害,她強忍著,勉強飲下一盞。
正要再飲,便見顏凝說了好多吉利話,等到顏凝說完,她再取酒盞時,隻覺一陣強烈的惡心,實在控製不住。
隻聽“嘔”的一聲,便生生的嘔了一地汙穢。
顏凝趕忙拉著顏淩避開,道:“嬤嬤這是怎麼了?”
舞陽公主嫌惡的捂住了鼻子,道:“你平日裏最重禮數,到底怎麼回事?”
張嬤嬤不敢說自己方才吃多了東西,隻得道:“殿下恕罪!奴婢……奴婢今日身體不適,這才犯下大錯!”
突然,顏凝大驚失色,道:“嬤嬤吐出來的東西怎麼黑漆漆的,倒像是吃了阿娘做給長姐的人參阿膠糕……”
此言一出,周遭的賓客都齊齊看向這裏,連喬稹也趕了過來,道:“怎麼回事?”
“不是……奴婢沒有偷吃!”張嬤嬤趕快辯駁,“奴婢是方才吃多了東西,可這些都是二姑娘賞給奴婢吃的。至於夫人娘家拿來的東西,奴婢動都不敢動的!”
“好端端的,怎麼會吃多了東西?”舞陽公主怒道:“連這點子分寸都沒有嗎?”
“奴婢知錯,還請殿下責罰……”
知書道:“嬤嬤方才不過吃些尋常酒肉,怎會吐出這樣黑漆漆的東西?分明是吃了我們家夫人給大姑娘做的阿膠糕!”
“不許胡說!”顏凝忙道,“張嬤嬤是老人了,怎會做出如此不體麵的事情來呢?不妨派人去長姐房中瞧瞧,若那人參阿膠糕根本沒少,便可還了張嬤嬤的清白了。”
喬稹聞言,道:“來人,去夫人房中看看!”
張嬤嬤見再瞞不住,心虛道:“公爺、夫人,奴婢今日是迷了心竅,一時嘴饞,便偷吃了一塊……還請公爺饒恕啊!”
賓客們聽著,臉上都有些不平之色。這張嬤嬤再如何也不過是個下人,卻膽敢偷吃主子娘家送來的東西,平日裏還不知如何霸道欺主呢。
舞陽公主看了顏淩一眼,道:“阿淩,你看此事如何處置?”
顏淩有些為難,剛要開口,便聽顏凝道:“偷吃東西的確是小事,可若是手腳不幹淨便留不得了。”
“你胡說!”張嬤嬤忍不住道:“奴婢絕沒幹過這樣的事,還請殿下給奴婢做主啊!”
此言一出,連舞陽公主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姑母,不若派人去張嬤嬤屋子裏搜搜,也可堵住悠悠眾口了。”謝景修道。
“也好。”舞陽公主淡淡道。
張嬤嬤敢當著眾人的麵頂撞顏淩,若再不處置,隻怕連她自己也要背上個管教下人不利的名聲。
果然,賓客們已紛紛議論起來。
“無論事實如何,張嬤嬤竟敢如此頂撞主子,這種刁奴便該發賣了!”
“可不是……這樣的人不處置還留著過年嗎?”
張嬤嬤聽眾人如此說著,又見喬稹果然派了人去查,不覺慌了神,趕忙去抱舞陽公主的腿,舞陽公主嫌棄她一身髒汙,忙命人拉開她,擺手道:“你不必急,等他們回來,自會還你的清白。”
“殿下……”張嬤嬤還想再說,可舞陽公主已不願再聽了。
沒多少時候,喬稹派去的人便趕了回來。
為首的人跪下來稟道:“殿下、公爺,奴婢們在張嬤嬤房中搜出了兩匣子玉鐲、金器,不像是她的東西。”
她說著,將手中的匣子打開,眾人一見,果然都是不俗的東西,一看便知不是張嬤嬤能有的,便是主子賞賜,也再賞不了這樣多的東西。
話音未落,便聽得喬稹且驚且喜的聲音,道:“阿淩,這鐲子不是我送你的那個嗎?你遍尋不見,原來是被這刁奴偷了去!”
他說著,恨恨的看著張嬤嬤,道:“你好大的膽子!”
“奴婢……”
“還不快拉下去處置了!”舞陽公主拍著案幾,打斷了張嬤嬤的話。
“是!”
“殿下,殿下!”張嬤嬤還要再說,卻已被人拖了下去。